帅帐前,众将议论纷纷。 “将军把咱们这多人召集起来,莫非将有大事发生?” “肯定啊。许显纯这帮作威作福惯了的京城大爷,在咱们这儿吃了大亏,肯定要搞事。” “咱们会怕他?来一个噶一个。” “哎哎,注意点影响。噶自家人首级,可不给赏银。” 将领们追随杨承应几次作战,都有不同程度的斩获。 获胜后,还能获得实实在在的赏赐。 因此一听到可能打仗,他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众将之中,唯一猜到会议内容的是江朝栋。 他名义上率领麾下千余精锐,保护并协助工匠筑城,实际上相当于修城的头子。 将军这些日子做的事,他都看在眼里,自然猜了大概。 但他没有说,有些事由将军亲口告诉更好一些。 也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将军来了。”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随着杨承应的现身,众将起身。 “将军!” “坐。” 杨承应坐下后,众将纷纷坐下。 但,他们的目光都被将军带来的东西吸引了。 不过,将军没开口,他们也不敢交头接耳。 “相信有些人已经看出来了,这是肥皂。” 杨承应随手拿起一块肥皂,说道:“你们之中,应该有家人带回家中,谁用过?” “俺!”樊信把手举得高高的。 他的婆娘,正是舞姬出身,随他来了新屯。 后来追随夫人,上山挖野菜。 樊信举手时,一脸自豪。 “哼!得意什么,我也用过。” 孙闵也举手。 这样一来,不少人举手。 杨承应抬手示意,他们把手放下。 “第一批肥皂,工艺还不纯熟,但应该赏给那些巾帼英雄。” 杨承应说道:“第二批给了制造肥皂的工匠,这是第三批。 此外,还有驱蚊的蚊香,和装蚊香的蚊香盘。 赏给在座辛苦训练的将领,每人一块肥皂,两根蚊香。 至于上次盖州之战时有功的将士,则增加赏赐。” 说到这里,杨承应突然喝了一声:“苏小敬!” “在。” 苏小敬霍然起身,高声回应。 “风字营攻打鲍将军时,有功将士你可记得?” “记得。” “说一遍。” “韩狗儿斩首七级,砍倒大旗三杆;石头杀伤敌人十七人,斩首三级,保护同袍受伤;蒙古人阿锋冲杀敌阵,斩首三级,却不幸阵亡……” 苏小敬把这些将士的姓名记得很牢,当着众人的面,如数家珍般背了出来。 这也是他风字营的骄傲! 听苏小敬背完,杨承应道:“以上有功将士,包括遗孀在内,每人送肥皂两块并蚊香三根,蚊香盘一个。” “谢将军。” 苏小敬激动的抱拳,躬身行礼。 “鲍承先。” “在。” 刚才有些尴尬的鲍承先,听到点名,下意识的起身。 “你此战有功,又协助范先生管理新屯,十分辛苦。也送你肥皂肥皂两块并蚊香三根,蚊香盘一个。” 杨承应说完,一抬手,公孙晟把物品用托盘端着,送到鲍承先的面前。 “谢将军。”鲍承先接过托盘。 他本来想跪下以示感激,双腿刚弯,才猛然想起将军不许他人在面前下跪,只能躬了躬身以示感激。 “孙得功。” “在。” “你献城有功,管理并训练旧部辛苦,也送你肥皂两块并蚊香三根,蚊香盘一个。” “谢将军。” 杨承应接下来又对范文程和彭簪古进行了同样的赏赐。 范文程管理新屯异常辛苦,故而赏赐。 至于彭簪古。 他的家人,已经被他从京城接了过来,杨承应以此为由,多给了他一份。 “其他将领,你们不是没有机会。下次与敌人作战,立下战功的也会赏赐。” 杨承应赏罚分明,并且严格执行。 连许尚等杨承应的旧部,都因为没有参与盖州之战,而获得额外赏赐。 于是,新加入的将领个个摩拳擦掌,而旧部则是跃跃欲试,准备再立新功。 “另外,你们告诉那些没得到平民百姓。” 杨承应郑重的说道:“等产量上来了,也会按照家庭,慢慢发放到每一家每一户。” “将军英明。” 众将兴奋地说道。 产量,总是伴着需求而增加。 当人们养成了用肥皂的习惯之后,就很难改变。 他们每次见到杨承应,除了正事之外,就是想多要一块肥皂。 有鉴于此,杨承应索性以石灰窑为中心,建了一个肥皂厂和养猪场。 因为制作需要大量的猪油。 不能总靠南边的供应,干脆自建猪场。 生产出来的肥皂,按照区域,挨家挨户的发放。 只可惜产量始终起不来,供不应求。 山上,方震孺眺望着脚下热闹的砖窑,又回头看了一眼热闹的工地和肥皂厂。 “这里的将士奋勇当先,百姓安居乐业。” 方震孺叹息道:“杨承应羽翼已丰,再也不可能动得了他。” 随他一起站在山上的,是他的老管家。 在自己人面前没那么多提防,因此大发感慨。 老管家道:“据说王巡抚看到杨承应的回复,快气死了。” “哦?” “王巡抚质问杨承应,为什么不事先告知攻打盖州的行动。而杨承应回复的却是,盖州是一座空城,占领意义不大。” 说到这里,老管家摇了摇头:“这小子回复的,牛唇不对马嘴。” 方震孺却道:“你错了。他是在告诉王巡抚,不要为了贪功而占领一座空城。” “小人不明白,盖州那么重要的地理位置,为什么不守。” “盖州地理位置虽重要,却远离根基。分兵去守,反而让自身兵力捉襟见肘。” “嘶……这小子可真够老辣的。” “但愿他不会有别的想法。” 方震孺感觉以文制武这一套,在杨承应这里完全失去了作用。 朝廷又迟迟下不了决心。 而站在他个人的立场上来说,金州刚刚安定,如果因为杀杨承应而导致战火重燃,于心不安。 面对着欣欣向荣的画面,方震孺纠结的长叹一声。 这时,有家仆跑了上来。 “老爷,出事了。” 家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一直负责制造鸟铳的茅元仪、齐大壮都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 “好像是因为有几杆鸟铳炸膛了。” 方震孺眉头一皱。 按照规矩,凡是制作的火器炸了膛,该制作的工匠杀头! “走,快去看一看。” 方震孺带着仆人们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