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说，闻樱是带着父老乡亲们的期盼前往法国的。 临上飞机前，一群媒体记者和死忠读者们把她堵在机场，记者们追问她对拿奖有没有信心，闻樱本来想拿出官方回答应付，人群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句“小鱼雄起”，一时间，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加油”和“雄起”两种口号此起彼伏。 普通话和方言夹杂。 男声和女音。 闻樱视线扫过一张张热诚的面庞，不由喉头发热，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我很想拿奖！” 闻樱放弃了官方回答，向众人倾诉自己的内心：“虽然我嘴上说拿不拿奖都没关系，说过程比结果重要，但我还是想拿奖的。” 没想到闻樱这么直白，采访她的记者忍不住笑起来，“小鱼，你好坦率！” 闻樱喉头仍是热热的，“我为什么不能拿奖呢？我对待每一次创作都很认真！而且你们都在支持我，我不想让大家失望。” 面对很多很多的质疑，闻樱可以坚强应对。 面对很多很多的爱，闻樱无法抵御。 她也不想抵抗。 她卸去了盔甲，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在大家面前……她是一个大俗人，大俗人就喜欢名和利！ 送行的读者们拼命鼓掌。 闻樱还没拿奖就提前享受了拿奖后的掌声，她还被读者们塞了好多花束。 等闻樱登机后，同行的袁凤荟略有不赞同：“你把话说得这么满，黑子们会乐坏了。他们每次都盼着你出错，你还主动送上话柄。还有那些记者们，越大的新闻他们越喜欢，至于新闻当事人会有什么下场，他们才不会关心呢！” 热血慢慢下头，闻樱的厚脸皮属性又占据上风：“华国足球队屡战屡败都还有那么多球迷不离不弃，我怕什么？” 虽然踢球没怎么赢过，华国国家足球队的球员们心理素质多强啊，不管遇到多强的对手，球员们从来没在比赛开始前说过泄气话。 球队输了多少场比赛了都能坚持，都能若无其事继续收割球迷，闻樱觉得自己哪怕这次戛纳电影节没能拿到奖，媒体和读者们也该学学球迷们对国家队的包容嘛！ 闻樱这样举例，袁凤荟竟无言以对。 ——若要拿华国足球队来相比的话，闻樱别说在戛纳拿奖失败值得被包容，她把全世界稍微有那么点名气的电影节都失败一遍，那也是值得被包容的嘛！ 袁凤荟被闻樱的比喻逗乐：“黑子们羞辱你就算了，你干嘛要自己羞辱自己？行了行了，怪我多嘴，你赶紧坐下休息吧。长途飞行很累的，你休息好了才能在戛纳有精神领奖！” 闻樱笑嘻嘻坐到了谢骞身边。 “你现在越来越有办法对付袁老师了。” 谢骞总结道：“天骄那一圈人加起来都不如袁老师聪明，他们被袁老师卖了还要帮着数钱。而你，瞅准机会或许能把袁老师卖了。” 闻樱完全不理解谢骞的思路，“我卖袁老师做什么？有袁老师在，我只是偶尔需要去天骄上上班的‘小闻总’，没了袁老师，我岂不是要变成007的大闻总？！” 这倒也是。 公司离不开有能力的管理者。 如果巩胜、蒋佑嘉这些人都不帮谢骞工作了，谢骞就要亲自去处理许多琐事。 正如闻樱不会卖掉袁凤荟，谢骞同样不会把自己的得力干将卖掉。 情侣的思路同频了，长途飞行的气氛变得更惬意。 谢骞早就帮闻樱规划好了时间，睡觉这种事并不是越久越好的，有时候睡太久了人反而会更累！ 不睡觉时候，谢骞就会陪闻樱说说话，他平时话不多，但他知识面太广了不管什么话题都能聊开，让闻樱一点都不觉枯燥。 在谢骞的科学规划下，闻樱度过了最舒服一次长途飞行。 抵达戛纳时，闻樱照了下镜子，颇为惊讶：“我的脸看起来一点都不肿！” 谢骞笑笑没说话。 袁凤荟端详，发现闻樱的状态确实很好，不由对谢骞的长途飞行规划十分有兴趣：“这是有科学原理的吧，你能不能把原理告诉我？” 越红的艺人越忙，越忙就越容易疲倦。 袁凤荟很觊觎谢骞帮闻樱规划的飞行计划表，谢骞倒也坦率：“每个人体质不同，适合闻樱的计划表未必适合别人，主要是掌握理论。” 袁凤荟试探着问：“你的这套理论复杂吗？” 谢骞实话实说：“我觉得不难。” ——那就是很难了！ 袁凤荟十分纠结。 作为合格的经纪人，她想让旗下所有艺人都有最好状态。 可作为合格的经纪人，袁凤荟担心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谢骞认为都不难的理论。 唉，还是戛纳电影节颁奖礼结束后再想吧。 其他艺人没在袁凤荟跟前，眼下袁凤荟最在乎的还是闻樱能不能拿下“最佳编剧”。 因为《棠梨之恋》获得主竞赛单元三项提名，今年的戛纳电影节有不少华人记者出没。张总让人来接机恰好碰见了有名的英国明星飞机落地，记者们蜂拥而至，因此没发现闻樱一行人。 “你们可算来了，我正想找你们拿拿主意。《神都·少年行》展映的效果非常好，有两家发行商表示了对《神都·少年行》的兴趣。一开始这两家公司都希望能签买断合约，不过这两天注意到《神都·少年行》的发行公司越来越多，其中一家发行公司就有了松口的迹象……” 很多发行公司在电影节上寻找合适的影片，它们就是一群猎犬到处嗅闻。 什么样的电影适合在院线挣票房的钱，什么样的电影只能靠卖DVD挣钱，这些发行公司都有自己的一套评判标准。 在《神都·少年行》刚刚在戛纳展映时，就被发行公司盯上了。 《神都·少年行》不是没有公映过的那种电影，它已经在华国公映过了，并在华国取得了4900万美元的票房成绩。 这个成绩和好莱坞大制作的票房不能比。 但那些好莱坞大制作成本也比《神都·少年行》高多了啊！ 这4900万美元的票房，仅仅是华国票仓。 一旦《神都·少年行》能够全球发行，它的总票房说不定能在4900万美元的基础上翻倍！ 在电影节买片的负责人都是非常专业的，他们觉得《神都·少年行》是非常成熟的商业片——它没有故弄玄虚，它的情节和设定能让普通观众看懂，这是商业票房成功的前提！ 评估分数很高，发行公司咬死了要签买断合同，毕竟没谁会嫌弃自己挣钱太多嘛。这是发行公司一贯的套路，它们掌握着全球发行的渠道，所有非好莱坞大片之外的电影都得听它们的！ 所以张总才会处处碰壁。 不是《神都·少年行》不好看，是华语电影在全球没有话语权！ 换了一般人可能早就心态崩了，一次两次三次，多次被拒就该清楚局势答应签买断合同，选一家出价最高的公司把《神都·少年行》的海外版权卖掉。 张总不是一般人，他是钻进了钱眼里的铁公鸡，好不容易拍出了能拿华国票房冠军的电影，张总绝不贱卖！ 这种坚持，让张总等到了转机。 忽然，本届戛纳电影节的评委团就开始看《神都·少年行》了。 忽然，注意到《神都·少年行》的发行公司就越来越多了。其中甚至有张总在华国时就接触过的发行公司。 当时对方把话说得很死，现在对方说分成也能谈谈。 铁公鸡张总两眼放光：“我觉得戛纳这个地方风水特别旺我，你们说是不是？” 闻樱和袁凤荟对视一眼。 张总讲玄学，她们只讲事实。 戛纳电影节的评委团不会忽然注意到《神都·少年行》，应该是针对《棠梨之恋》的大力度公关，让评委团注意到了《神都·少年行》！ 闻樱心情大好。 能不能拿奖不好说，《神都·少年行》的海外发行要是谈好了，天骄的公关费就花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