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胃里仿佛是在经历狂风骤雨,他此刻就像是漂浮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着每一步都有翻船的可能。 张峰呼出一口浊气,从嘴中溢出的白色雾飘散在寒冷的空中,升高、消散。 眼前一棵长满了晶体的高大树木正不停地散播着迷雾,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好似一切都变成了紫色,让人心生厌恶。 望着眼前,扭曲混乱的高大建筑物,张峰就好像是看到了米奇妙妙屋。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说出一段奇妙小勾八咒语,眼前也宛如看到了一个名为米奇的人形老鼠兴高采烈从一截五颜六色石子路上走来,对他说道:“嘿,你丫瞅什么呢,是我你爹!” “啊......好讨厌的感觉。”张峰喃喃自语,晃了晃沉闷的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了脑海。 话说......我叫什么来着?德克斯是吧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来着。 嗯,看来感染的还不算太过严重,能隐约记住自己的名字。 “咳咳......” 站到宿舍门前的张峰咳嗽几声,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背来堵住自己的嘴,手中的猎枪更是掉到了地上。 紫色的血液映入眼帘,手背上的虫子在接触到他的血后,就跟看到香蕉的猴子似的,疯一般地钻出了皮肤表面,试图用自己锋利的口器将那些血液汲取殆尽。 透过破开的口子,手背上的血管与经络狰狞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错综复杂的人体一览无余,鲜血淋漓的虫子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它们像是蜘蛛产入人体血液中的虫卵,随着血液的流动会散播到他的全身,仅仅是一条手臂,便有如此多的虫子,想必,他的全身上下已经被虫子挖空了吧。 “真恶心啊,将来的死相一定很惨。” 张峰甩了甩手,那些虫子就像是挂在漏勺上的烂菜一样,随风舞动,不停摇曳。 “啧。” 张峰嫌弃的轻啧一声,发狠地把自己的手背按在墙壁,像是磨豆子似的,把自己的手磨到了血肉模糊,然而,那些虫子宛如不死之躯,就算他已经把自己的手磨烂了,它们也没有要脱落或死亡的迹象。 “......” 我在干什么啊,这些虫子不是本来就住在我身体里的吗?为什么我一定要弄死它们呢? 须臾间,张峰愣住了,他歪了歪脑袋,打量起了满天的星辰。 无比耀眼的月光以及闪亮的明星高挂在湛蓝的天空之上。 话说啊,AB两区的感染值不是分开算的吗?又或者说,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张峰小声地念叨着,忽然,他毫无征兆地陷入了呆滞 混沌一片的大脑不禁想到......感染值是什么?我又是为什么站在这里的呢。 哦,对了,是为了杀人来着,对......回到宿舍,杀人。 张峰木讷地捡起地上的猎枪,他并未将它再次扛到肩膀上,反而是当做长形的冷兵器,拖在了身后。 踉跄地走进宿舍楼中,张峰的步伐极其沉重,每一脚似乎都拼尽了全力。 “呲呲~呲呲——!” 地板与枪口划过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楼道里,刺耳的同时,让人心生寒意。 “你回来了啊,要不要喝点牛奶呢?” 搬着小板凳,坐在角落里的宿管阿姨,温柔地询问着张峰。 闻言,张峰转头一瞧,便注意到了和他说话的女子。 在张峰眼中,她长的很漂亮,是那种看一眼就会为之着迷的美。 她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脑后黑棕色的发被她扎起,从雪白玉颈处放至身前。 她的容貌极致秀丽,宛如璀璨明珠在熠熠生辉。双目好似一汪清泉,温柔清澈。 怎么说呢,她看起来就像是村子里的邻家女孩儿,清秀的辫子加上明媚的双目,让他好似一位能包容一切的大姐姐。 此时此刻,她那轻声细语就好像是在说:“无论你对姐姐做什么,姐姐都可以接受哦~”的那种话。 “牛,牛奶吗?” “对啊~是牛奶呢。”女子摇了摇手中水杯,眯起眼睛,笑眯眯地舔了下唇。 水杯中的红色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诡异极了,随着女子的轻轻摇晃,杯中的液体也在左右动着。 “嗯......还是算了,我喜欢喝止咳糖浆,或者,你有葡萄糖酸钙锌口服液吗?” 由于长时间为猎枪升级,张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化成了一个可以随口说出骚话的屑人类。 只不过,平常的那些蠢蠢欲动,都被他压制在身体里,并未迸发而出,但是现在,几乎快把自己是谁都忘了的他,自然而然的暴露出了本性。 “葡、葡葡萄糖酸钙锌口服液?” 拿着牛奶的宿管姐姐愣住了,一时之间她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张峰的言语。 不知为何,张峰的严重透着一股认真,就好像她没有酸钙锌口服液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那......那个,牛奶也很好喝的。” “多喝喝止咳糖浆吧,那玩意挺上瘾,混着雪碧喝可乐一起喝滋味更浓,简直像是在喝含在嘴里的陈年甜口老痰,那滋味,太让人着迷了~” 张峰抽抽鼻子,对着不谙世事的大姐姐循循善诱。 他一开口,对面就已经傻了。 在他描述期间,宿管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象起了那股味道 “唔......哦~” 于是,她捂着嘴,吐了 “唉,傻孩子啊。” 张峰无奈地摇了摇头,迈着步子,老气横秋地走向了自己的宿舍。 很快,他便来到了自己宿舍的大门前。 原本用于探监的铁栅栏已经被人用奇怪的固体封死了。 低头,他踩在了溢至门外的血水上。 “唔......不知道为什么,好生气啊。”张峰把猎枪当做拐杖,支在地上。 张峰看着眼前的大铁门,耸拉着脑袋,抬脚踹了上去。 铁门并没有关死,只一蹬便打开了。 门内的世界很黑,但意外的是,张峰能将里面的事物看的一清二楚。 本就逼仄的空间里站着四个人--三男一女,他们着面带笑意地望着门外的张峰。 张峰只觉得房间里好像有着星星点点的光,周围的空间也异常的拥挤。 到了这时,他眨了眨眼睛...视线逐渐清晰。 四个凶神恶煞的魔鬼就站在他的不远处,而他们的身后便是床,床上则摆放着一堆人体的残肢断体。 四肢被扭曲着随意扔在床上,位于中间的瘦小躯体被压着,上面的衣衫更是沾染了无数黑色的血液。 至于那被摆在床头处......血肉模糊的脑袋,张峰已经认不出来她是谁了。 只是,看到她的样子,张峰的心中泛起了无法磨灭的愤怒。 “呵呵......呵呵呵。” 张峰先是低下头癫狂地笑了几声,然后他仰起了头,眯着眼睛,盯着前方的几人。 脑子虽然还是很混乱,但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的记忆告诉了张峰,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死他们。 “喂...这小子不是傻了吧。怎么还傻乐啊,他队友都死光了啊,难不成是疯了?” 站在最前方的男子嬉笑着,他的肩上扛着一把沾满了血迹的斧头。 对于张峰的到来,他的眼中只有戏谑,就好像张峰已经是他们的囊肿之物了一般。 “哎呀哎呀,正常人经历这种事情都会精神不正常的,他吓傻了不是很正常吗?”站在床边,用手指在血液中画着圆圈的高大男子,说着话。 只不过他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床上的残肢,嘴角更是扬着变态的笑容。 “不对不对!他们班的人都傻乎乎的,床上的这个还好,另一个女的简直傻的要命,我们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最离谱的是,她还帮我们打开了门,笑死我了”。 最后一个男人伫立在女子的身旁,嘴中不停地嘲弄着。 “闭嘴......” 这是张峰气到发抖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他的身体在颤抖,惨白的嘴唇被他用力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