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一座古典的庭院内,雕栏画栋,飞檐翘角,青砖碧瓦,古藤缠绕,满园尽是一片翠绿。
一条小径从院内深处一处拱桥下来,曲曲折折,蜿蜒而上,没入满是墨绿的翠野中。
整座院落富丽而典雅,透着一种世家大族的风范。
就算是在深夜,这里仍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廊下,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提着琉璃灯,神色匆匆的穿过回廊,到了一座精致的阁楼前,轻轻叩响房门。
“相爷,夫人,宫中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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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灯火通明,皇宫内院的几处宫殿也挑着夜灯。
当庆德帝从兰贵人那儿出来时已至亥时,长春宫距慈宁宫有不短的路程,步辇足足走了半盏茶的工夫,慈宁宫的大门才被人叩响。
推开正殿门之时,太后正拄头小憩,身旁放着一壶不知换过几次的浓茶。
“母后,怎么不小眠片刻?”庆德帝和声道,顺道过去给太后和自己沏上一碗茶水提神。
长夜漫漫,树影浮动,而他们的交谈才刚刚开始……
这一夜,注定无眠。
“睡什么,哀家睡不着啊!”太后长吁短叹的,寥寥数句,都是对魏氏一族的忌惮,而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口锋骤转,“那郝常在真有能让人吃下便有孕的药?”
太后匪夷所思地摇头,“今日听阿柔讲来,哀家原本是不信的,可柔妃说太医也证实了那丹药中确有助孕的草药……兰贵人,吃了?”
太后一双精明的眸子落在庆德帝身上,上下打量,话未说尽,可言外之意一目了然。
庆德帝明白,便道:“儿臣也不信吃药便能即可怀孕,这种可笑的无稽之谈。”话是这般说,但也不妨碍他找兰贵人巫山云雨忙活半夜。
直回:“兴许只是些强身健体,活血舒筋的药罢了。”
“嗯。”太后点头,“无论有没有用,幸苦皇帝这些时日多去去长春宫,无用也罢,若是有用,实乃我北厉皇室之福。”
想到此处太后不免多愁善感起来,“皇儿年轻,可膝下却子嗣单薄,哀家原以为是皇儿这些年太过操劳朝政以至于忽略了后宫,没承想这魏家的手竟早就伸到了内廷,盯上了皇嗣!”
“狼子野心,不得不妨!”思及此,太后的凤眸冷光微闪,“慧嫔的事儿,皇儿打算如何?”
慧嫔谋害皇嗣,死不足惜,可牵一发动全身,魏家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贸然动手打草惊蛇不说,还会还会打破多年来的平衡,让皇帝的隐忍付之东流……得不偿失。
可皇儿血气方刚,又贵为九五之尊,一怒之下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也在情理之中。
怕就怕慧嫔的死会惹怒魏廷潇,狗急跳墙……
太后沉吟片刻,刚想劝皇帝徐徐图之,皇帝却道:“明日便会传出慧嫔谋害皇子,畏罪自尽的消息。”
太后唇齿微张,嚯得站了起来,眉心紧皱,保护的极好的面容上都难得挤出几道的皱纹,哑了半响,连声音都骤然升高。
“你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