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威嘆了口氣說: “這位爺,咱們還是供著吧,你看蔡康不過是少了份尊重,他便讓蔡康在全軍面前失了顏面,咱們還是踏實辦差,將這些大車安全的交到新軍手中,回到邊關,一輩子或許都不會再見。” 許良點頭,卻又拉著要走的馮威低聲說:“看他這般本事,來日在皇城司必定會受重用,咱們……” “要巴結你自己去,我還是離皇城司遠點的好。” …… 吳晨的馬車已經離開了一段距離,但許良和馮威的對話,吳晨一字不落的全聽到了,他有點犯愁,誰還沒點隱私?他這個耳朵雖說有些用處,但也沒少給自己添堵! 劉大這個案子提前知道尸源,知道兇手是誰,可幾日前的案子,只要不能推斷出劉大去哪了,即便知道兇手是誰也沒轍。 能這么快找對方向,關鍵點在劉大殺人劫財后還想帶走孩子。 帶著金銀細軟和孩子,沒有馬車怎能行?可劉大偏燒了馬車,他為何要燒了馬車?若是只想著向南或者向西,去個少人煙的地方,或者有同伙在約定的地方接他,即便馬車上都是血,他也不會燒了馬車,解決的方法有很多,清洗,再買一輛,甚至不做處理,晝伏夜出,都可。 可他沒這么做,那便是不能換掉馬車,馬車上的痕跡會被人發現,誰會發現?自然是王家人,他才會不得已燒了馬車,而他回縣城必定與孩子有關,那這個事便不是他一個人能干的,身份擺在那,手里即便有孩子也無用,同伙就在王家。 這么想下去,便不難想到一些可能性,尤其是吳晨見到包袱里那些女人的衣裳便更確定自己的推斷了。 吳晨的推斷只是個假設,但這里查案的好處便是無需用證據說話,只要嫌疑人慌亂,便算是漏了馬腳,也證明了吳晨的推斷是否正確。 像這種已知兇手是誰,清楚作案過程的案子,只要鎖定兇手的位置,也就算是破了。 但,這種事還要遇到多少才能離開? 吳晨輕輕嘆了一口氣。 陳南竹看著吳晨犯愁的樣子,以為是吳晨不知如何應對許良的追問,便說道: “其實你大可不必多想,有些事不說他們也能想到,你想說便說,不想說便不說,他們還能逼著你說?我看著他們還是有點怕你的。” 吳晨看向陳南竹問:“大頭怎地還沒起來?”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大頭哥少吃了要補回來,少睡了也要補回來。” 吳晨想想大頭確實是這樣,便沒有多想,可跟陳南竹坐在馬車里,他渾身又不自在,干脆下了馬車騎上馬,跟兵士們嘮嘮家常,不知不覺便到了吃飯的時間,他回到馬車上只見陳南竹不見大頭,便覺得不對了。 車外天色漸暗,已經開始有雨點砸落,吳晨先是去高二的馬車上看了一眼,大頭果然不在,高二和許大剛上車正等著送飯,見吳晨找大頭,也覺得這個時間大頭不見了說不通,二人趕忙下了馬車騎上馬,說是分別去隊伍前后找找。 吳晨說:“他若是出去走走,定是朝埋鍋造飯的地方去了,高二你帶著我,咱們一起去。” 高二伸手,吳晨利落的飛身上馬,坐到高二身后,許大問:“你為何不自己騎?” 吳晨說:“我不會調頭。” 兩匹馬朝隊伍后面奔去,很快吳晨便聽到了大頭的聲音。 “快,大頭就在前面,正挨打呢!”吳晨焦急的催促高二。 高二眉毛都快立起來了:“誰敢動你的人?!” 要說吳晨是誰,隊伍前后三千兵士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陳南竹大部分也知道,只有大頭知道的人僅限馬車周圍的兵士。 吳晨投擲長槍,大頭在睡覺,吳晨雨中抬大車,大頭在睡覺,哪怕昨夜吳晨遙視前方大頭能陪在身旁,或許知道大頭的兵士都能多些,可大頭依舊在睡覺。 今日大頭醒來便覺得肚子餓,這次沒找吳晨,而是自己下了馬車,他沒好意思問馬車旁的兵士,聞著味走向隊伍后方。 三千兵士大多帶了干糧,可供幾日分食,軍中將領再加上吳晨他們幾個,可是要開小灶的,專門有十幾個人的火兵為他們準備一日兩餐,別的不說,至少這些領導層能吃上熱乎的。 每次做完飯,會有人專門負責送飯,火兵負責收拾,收拾完盡快追上隊伍。 偏巧大頭過來的時候,平日里給他車上送過飯的兵士沒在周圍,沒人認得他,又偏巧一名都頭與火兵頭領是同鄉,關系甚好,便偷著過來吃小灶,更偏巧的是讓大頭看到了。 都頭正在往嘴里塞冒油的肥肉,大頭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已經幾天沒有吃過肉了,于是大頭走過去很客氣的問:“能不能分給我一些吃?” 都頭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憨貨,看向同鄉,火兵中也無人認得大頭,這位都頭還是很小心的又仔細看了看大頭的一身裝扮,很是平常,他咽下一嘴肥肉后便問:“你是何人?” 大頭很認真的說:“我是皇城探事司的人。” 看著大頭的傻樣,都頭哈哈大笑道:“你若是皇城司的人,我便是御前侍衛!” 十幾個火兵跟著一起笑,還有人說:“皇城探事司那幾個人我都見過,可沒見過這個大頭。” 大頭聽到熟悉的字眼,趕緊點頭說:“我便是大頭。” 都頭認定大頭不是隊伍里的人,怕是臨近村落里跑出來的傻子,頓時起了作弄的心思,都頭奸笑著盯著大頭說:“你喊聲爹,我就給你肉吃。” 大頭眉頭一皺,說:“我爹早死了,你這不是咒自己嗎?” 都頭聽罷頓時火起,沒占到便宜還被傻子奚落,他掄起拳頭狠狠砸在大頭面門,大頭沒有防備直接倒地,都頭還不干,利落的坐到大頭身上揮起拳頭接連幾拳,大頭架起雙臂擋著,可臉還是被打到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