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說起呢?我出生在陽安縣……” 吳晨一聽是陽安縣,忙說:“我問你答,你生前可娶親了?” “快了,若是沒有死,下個月初八便要娶親了。” “你們一家多少人?全家一起在出門的時候被人在此處殺害了?” “二十五日前,我與兄長仆人出門,在此遇害,右邊有條河,我被人從身后連捅幾刀扔到了河里,兄長仆人也是,他們都走了,我不舍,想回家看一眼再走,哪知回去縣城家中一看,爹娘,嫂嫂,妹妹,侄兒侄女,下人一共十四口當日全都被殺了,縣衙說是我叔父一家覬覦我家錢財,下毒害死了我家中人,當日便被抓了,但是我知道不是他。” “你是說你和兄長出門辦事遇害,當日你家中所有人也被殺?……加在一起是十七口?” “對,同一日,二十五天前。” “你家中可有人從政,不是,為官?” “算不得為官,我爹在縣衙只是書吏,家中還做一些小生意,我跟著兄長出門也是為了進貨……” “做何生意?” “我家開了間生藥鋪子,倒是不愁吃穿。” “你叔叔家生計艱難?” “談不上,分家之后,我叔父,堂兄弟都在我家生藥鋪子中幫忙……” “這間鋪子為何分給你們家?” “鋪子是我娘的陪嫁。” 吳晨問:“殺了你全家,你叔父一家便可接手生意,你為何覺得不是他們?” “你這人怎會與縣衙中人一樣傻?我叔父若是想謀得鋪子,理應徐徐圖之,慢慢害了我與兄長的性命,斷了我兄長的后,只要將我爹哄好,不讓他起疑心,將來這鋪子便是他們的,這般全殺了,他們怎能脫得了干系?” “你是說縣衙找到了所謂的實證,證明是你叔父所為,但這實證是假的。” “你這人有意思,剛剛還傻傻的,即刻便又聰明了,你說我叔父下毒害我全家,可會在廚房留下物證?還讓人見到他曾來過?” “還有人證。” “對,這種事換做哪個衙門也想快快結案才好,但人家是真的想盡快找到真兇,我們這位縣令,哼!你說若是人證物證這般快,這般輕易便可找到,我叔父還用等人來抓?謀劃了許多年,還如此破綻百出,即便不去衙門自首,他也該找根繩子將自己吊死家中。” 吳晨笑了笑說:“沒想到你是個有腦子的。” “所以我不甘心,總要知道因為什么吧?怎地便被滅了門?!”飄飄有些激動。 吳晨深吸一口氣說:“你這事兒,我管定了!一會兒你隨我進城,待我將這個案子查明,你便可以離開了。” “你行嗎?我看你傻乎乎的,你是官嗎?” “你管我!我說幫你查明,便能幫你查明,不然你要飄到什么時候?你天天在路上爬便能知道真相了?” “我爬是為了引起路人注意……” “你很天真。” “有志者事竟成。” 吳晨扭頭看了看飄飄遮在面前的長發,問:“你有沒有別名?比如貞子?” “我是男人!” 吳晨挑了挑眉說:“我跟你約法三章,我幫你查明真相,你老老實實的藏起來,我需要問話叫你,你才可出現,若是沒事讓我見到你在地上爬,我即刻不再管你的冤情!” “知道了。” 這時,高二和許大拎著帶血的劍回到路上,高二說:“跑了兩個,還是鬼魈幫的人,我就納悶了他們怎就一定要殺了你?” 許大也說:“按理說咱們都離開那些大車了,他們為何還要殺你?” 吳晨說:“報仇唄,我壞了他們的好事,還將他們的家底毀了……” “你可夠缺德的。” “滾!” 吳晨一聲怒吼,高二和許大嚇了一跳,大頭依舊靠在吳晨的肩膀上。 站在一側的二十多名邏卒不自覺的齊齊向后退了一小步。 剛剛的畫面,任何一個片段都不是他們能理解的,此時吳晨大吼一聲,也不知道吼的誰,這些人難免心驚。 高二低聲問吳晨:“那東西不聽話了?” 飄飄喊道:“你才是東西!” 吳晨又吼:“你閉嘴!” 大頭抬起頭對高二說:“我覺得說的不是你。” 高二說:“我知道,吳兄弟不會這般與我說話。” 大頭重新將大頭靠在吳晨肩膀。 許大說:“既然他們是來報仇的,那便還會再來,咱們要小心些。” 吳晨擺手道:“強弩之末,如今天南地北,咱們皇城探事司到處都在追殺他們,他們的日子可不好過,能不能留下點星火,等著來日燎原,便看他們的造化了,若是一味的不知隱忍,世上再無鬼魈幫指日可待。” “你是皇城司的人?”飄飄驚叫到。 吳晨沒理會,又說:“這么大個幫派,用了這么多年培養壯大,雖說沒有完成任務,但若是悄悄換個身份,還是可以做很多事的。” “那以后殺你可就容易多了,他們常年帶著面具,有一天摘了,咱們也認不得。”高二說。 許大急道:“那可真是防不勝防,吳兄弟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吳晨說:“放心,我死不了。他們想殺我沒那么容易,咱們先坐到路邊歇一歇,馬車應該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到。” 吳晨說罷走到路邊一塊兒大石頭旁,想用袖子拂了拂上面的土塊,‘咔’的一聲,石塊兒碎成兩半。 飄飄不禁喝彩:“好功夫!” “攻你妹!”吳晨朝著飄在半空的飄飄吼了一聲,他心里有些郁悶,這些力氣他還不能收放自如,平時盡量小心著,生怕傷到誰,剛才是忘了,沒想到這么大一塊石頭竟然裂成了兩半,他想要這種效果的時候,力氣又不知道去哪了。 吳晨吼完直接坐到地上。 站在對面的邏卒面面相覷,這可是親眼所見,只是揮了揮手,石頭便朝兩邊走,這是什么力氣? 剛才還滿心瞧不上吳晨的領頭人,此刻心中更是翻江倒海,忙著仔細想想這一路可有得罪的地方,之后要如何討好。 吳晨坐到地上抬頭問:“你叫什么?家住何處,父親在縣衙任何職?鋪子叫什么?可有舅舅姨母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