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殷若笙平日里给李尘光的印象就是大大咧咧,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的那种。
比如直接拿花瓶从背后敲人,敲完就跑。
与其说她是淑女,倒不如说她更像是那种大方开朗的北方妹子。
虽然,家底确实是南方。
两人中午还毫无障碍的直接坐地板上,盘着腿,拿一次性饭盒吃饭呢。
你很难把眼前这个穿着华丽公主裙,迈着优雅舞步出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公主,跟中午那盘腿坐地上夹菜的两个人串联起来。
殷若笙显然是有舞蹈底子的,娇躯柔软,动作妩媚,配上她姣好的身材,傲挺的酥匈,吸睛的大长腿,很给人一种视觉美丽的享受。
周围缓缓冒出轻烟,舞台上十多个着白裙的公主,如置身仙境般在那轻舞。
同时,殷若笙的歌声缓缓响起。
她能当c位,倒不是走后门,或者靠脸什么的,因为她是全校唯一一个能边唱边跳的人,能在这飘飘欲仙的舞步,配合所有人的步伐,轻唱出与歌曲相匹配的梦幻般的曲调。
歌曲就叫梦幻童话。
殷若笙的嗓音也听起来是如此的美妙空灵,宛如阳春白雪,天籁之音,宛如仙境中的蝴蝶于咚咚泉水流淌间,扑扇的华丽翅膀奏响的醉人旋律。
李尘光其实听不懂一首歌好不好听,他觉得大部分歌都差不多。
除非是那种,一开口能让他鸡皮疙瘩都起来,心灵都震撼的声音,他就会知道,对方唱歌了得,就比如此时,那几乎直接穿进他脑海的曲调,让他浑身都打了个激灵。
李尘光都不得不佩服殷若笙,边跳边唱,还能让人如此震撼。
他本以为这是高潮了,谁想到,殷若笙在一曲悠扬舒缓的曲调过后,曲风一转,声线骤的拔高,然后从刚刚那副空灵美妙似小仙女般的声线,一下转成了高亢嘹亮,似成熟女性那种充满磁性与诱惑般的嗓音。
判若两人的伪声。
你完全分辨不出来,这前后的曲调居然出自同一个人之口。
那震慑礼堂的澄澈,高亢的嗓音,直接给所有人都震懵了。
李尘光都感觉有什么东西直冲天灵盖,让自己身上的细胞都被那振奋的歌曲给带动的激昂了起来。
现场也是整齐的响起一片哗然声。
那整整齐齐的惊叹声,就足以证明这节目已经给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了。
殷若笙不愧是流连各大酒吧,夜场,即使“丑的惊人”也常被叫唤过去驻场的歌手。
这一展歌喉,确确实实是震惊全场了。
这都是她每日每夜练习到深夜的成果。
她一直都很坚强,很自立。
李尘光忘记自己上一次听到这么强力的直冲心灵的歌曲是什么时候了。
真是厉害。
两人不经意的对了个视线,殷若笙马上就把眼神撇过去,不去看李尘光了。
视线是个奇妙的东西,哪怕隔了很远,只要一对上眼神,你就知道对方在看你。
她知道李尘光要来的,冷观胜送的票,肯定是在前排。
但是实际再看到,还是感觉胸口一窒,有那么瞬间没吐出字来。
明明台下那么暗,她也不明白怎么一眼就看到了。
而且,她也看到李尘光旁边的栀子薇了,那个娇小玲珑的女生,好像总是跟他一起啊。
想到这,殷若笙连忙驱逐杂念,现在正是跳舞的时候,她不能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人已经结束了。
她有时候对自己也挺狠的,但凡有个苗头,她都要将其掐灭在襁褓中,断了自己念想。
而此时在台上右侧弹琴的人,其实就是殷风。
殷风坐在钢琴后边,穿着一身白净的西服,那修长俊美的手指在钢琴上弹奏出优美的旋律,仿如真正王子一般。
而就在台下李尘光前边的彭素蕊,则微微眯起眼睛,望向那弹琴的殷风。
冲他做了个玩味的眼神。
还示意了下自己桌上的饮料,跟身后的两个人。
殷风看她桌前空了,马上就明白了,然后瞟了下她身后的李尘光,递给他一个询问的视线。
意思是,你想干嘛?
直到彭素蕊那搭在桌上的手做了个肃杀的手势,然后张了张小嘴带着几分玩笑表示,“我在里边下了药。”
“……”
殷风这才看向李尘光手臂,从双手的姿势可以看到对方是拿着什么东西的。
又看了看彭素蕊,给了他一个严肃的眼神,意思是,别在会场捣乱惹事。
这是他江南的主场,他不允许有人捣乱。
彭素蕊艳丽的猩红唇角微勾,丝毫不以为意的笑笑,没把殷风的警告放心上。。
她便是那晚与殷风在别墅肆意妄为的女人了。
殷风也不管她,随即转过视线,专注自己眼前钢琴了。
栀子薇则是望着场上又唱又跳,那么令人惊艳的殷若笙,心想着,这女生确实好厉害啊,难怪阿光对她有特别的感情。
真令人羡慕。
几人都是各怀心思……
也就在这时。
场上诸仙女曼妙翩舞着围绕殷若笙聚拢,马上又似花瓣般各自散开,配上那如仙的白雾,动人的旋律,看起来是那般美丽飘逸。
但殷若笙唱到一半明显顿了下,不过马上又继续唱了下去。
这对她这样一个专业歌手来说,是绝不容许出现的失误。
且她动作变慢了。
虽然,依然在那空灵曼妙与磁性高亢的嗓音中自由切换,但她的歌声跟动作明显都变钝了。
脸上表情也变的吃力,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殷若笙几乎是惦着脚尖,忍着剧痛在跳。
刚刚有人在大家聚拢的时候,狠狠一脚踩在了她的脚背上。
让她差点摔倒在地。
奈何台上都是白雾,视线很受阻,大家基本看不到大腿裙摆往下,所以也不知道是谁踩的。
但这一下踩的确实是够狠的。
分明是用尖鞋跟往死里踩。
她不明白自己跟谁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在舞台上让自己出糗。
她的额头流下几滴冷汗,强忍剧痛的同时,脚下的动作还不能停。
本来边唱边跳就是极难的,放眼娱乐圈都是一只手数的过来,现在加上脚上的剧痛,她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脑袋已经乱了。
但她渴望一个表现的机会,渴望有一个唱歌的舞台,想让众人听到自己的歌声,想让大家看到自己的存在。
这个愿望,起源于他从小就在那重男轻女的家庭,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牺牲品。
吃的要给哥哥,玩的要给弟弟,她得听哥哥的,得让着弟弟,照顾弟弟,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也从没有人看过她。
父母的视线,总是在哥哥弟弟上停留。
父亲喜欢哥哥,每次打工回来,都会摸着哥哥的头,让他以后好好考大学,光宗耀祖,虽然也会给自己带点礼物,但远远比不上哥哥的用心,父亲甚至忘了他已经送了3次相同的洋娃娃了。
即使如此,……她也很开心。
证明父亲还是记着她的。
弟弟最受妈妈宠爱,自己什么都要让着她,他想要什么都得给他。
吃的,玩的,学习班,书本。
只要弟弟喜欢的,妈妈都会给。
只要自己有的,弟弟都会喜欢。
自己听过最多的几句话就是,你一个做姐姐的,就不会让着弟弟吗。
弟弟还小,你跟他较什么劲。
不管是自己作业本被撕,衣服校服被剪,还是心爱的洋娃娃被砍头。
错的永远都是自己。
直到父亲工伤,失去劳动能力。
而自己好不容易打工,存下点钱,买的随身听,则很快就被哥哥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