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过几百米，雾气都淡了很多。

沈知微望着雾气，突然想起陈长生跟李灿石大战之后，那场突然飘起的大雾。

跟现在一样诡异。

她看向沈青峰，道：“难道是？”

沈青峰神色复杂看着不远处的大雾，轻声道：“道陵大师，来了。”

大雾中。

陈长生激动的浑身颤抖。

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忽然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忽然多了一股特殊的气息。

这气息曾经十分熟悉，保护了他度过最艰难的童年。

又带着他，走过了最孤独的少年。

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个身影，感觉不到那个气息。

但是这一瞬间，他分明感受到了。

绝顶江湖几十年的大师，陈道陵，他的爷爷，回来了！

“爷，爷爷，是你吗？”陈长生嘴角不停的抖动。

大雾什么都看不到，也没有回应。

但是雾气一卷一舒之间，陈长生忽然间笑起来了。

笑得如此单纯，是外人从没见过的笑容。

毫无一丝防备。

他确定般地自言自语：“没错，你来了，爷爷。”

“以前我也曾祭祖，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

陈长生也不管雾气当中到底有什么，他直接坐下来，望着根本看不见的天空，说道：“无论我怎么做，你就是不来。爷爷，我真的很想你。”

天煞孤星。

注定孤独。

在未掌握天眼的头几年，陈长生一个人坐在烟雨梵刹当中，甚至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

太多的人因他而死，让他逐渐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要不是经纶大师，要不是禅宗大师，也许他就算没被命运打倒，也要被孤独打倒了。

在最孤独的日子里，陈长生不止一次试图召唤爷爷的神魂，但却始终一无所获。

他甚至怀疑爷爷是不是为了改国运，断了他自己的魂魄，消散的一干二净。

他一五一十的将这些年的生活告诉爷爷，他知道，那只是一丝执念，并不是爷爷的灵魂。

但依然觉得如此亲切。

那个曾经在东北大山为他遮风挡雨的老人。

他还在！

“……就这样，我打败了那群日本人，可笑的是那个阴阳师，自以为非常厉害却被我的煞气所伤，差点没死在那。其实想想，天煞孤星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想使坏的时候，煞气还是很给力的。”

陈长生笑意盎然。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间，雾气之中传来淡淡的声音。

陈长生先是一惊，紧接着露出惊喜的表情。

他猛地站起来道：“爷爷，你说话了？”

“不要。”

仿佛从遥远的天空中，传来一个淡淡的熟悉的声音。

陈长生急忙屏气凝神，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爷爷最后的执念，终于说话了。

能让他这种大师，直到死后都念念不忘的东西，必然十分重要。

但是道陵大师的声音太模糊了，说了很多，陈长生却只听见不要两个。

“不要什么？”陈长生忍不住问道。

“仰望……不要……永远……天空……小心。”

“仰望不要永远天空小心？这是什么意思？”

轰！

没等陈长生说话，那熟悉的感觉开始消退。

道陵大师的执念开始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