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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老十一看清柳玲的面孔时，头皮发麻。

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安排他的命运。

似乎是巧合一般，柳玲眼中的焦距突然锁定了遥远角落里的老十一，露出一个轻柔的微笑。

老十一当即一套连珠箭，附带军阵加持，足矣瞬间轰平一个小区的火力完全覆盖在柳玲身边，做完这一切，他头也不回的逃离现场。

不管这个死而复生的医者到底与刺客有什么关系，既然她和赵司明待在一起，就证明自己没投降是对的，赵司明，有问题！

老十一内心升起紧迫的危机感，他当机立断，决定启动终极大招！

轰~~

箭矢飞射，火力压制。

这般狂轰滥炸，即便赵司明的实力也十分狼狈，他护住自己倒是绰绰有余，但是……还得分出一部分心神来预防意外事故，比如秦琅脑子一抽临阵反水之类的，进了战魂殿，旗主就能调动战魂军，现在狼宗实力已经反超了赵司明。

突然间，原本集中在赵司明身上的火力陡然一轻，转而直奔柳玲，等他反应过来时，柳玲已然被箭矢完全吞没。

眼看柳玲即将香消玉殒，她本人却没有慌乱，只是注视着赵司明，说了三个字。

“再见啦。”

轰~

柳玲的身影如同镜片一样寸寸碎裂，在尘烟中消散。

“镜像？”熟悉的一幕令赵司明怔在原地。

“这是？”

此时因为老十一打完便走，众人也有了喘息之机。张冬星、秦琅等人看着柳玲消散的痕迹，若有所思。

秦琅面沉如水，说道：“半仙，你这个同伴，她消失的方式为何与刺杀者一模一样。”

“镜像消散的方式都一样，只能说明都会镜像之术罢了。”赵司明冷静的说，反问道：“倒是你，意图利用半个营地，上万人来承担万魂冲击，所言属实？”

“是又如何。”秦琅也不想再隐瞒了，索性坦白，“没有人可以单独承担一整个偏殿，包括万象境战魂在内上万战魂的神魂冲击，但是有办法削弱。”

“只要一个接着一个的接受考验，下一个接受者，承担的压力就会减弱，虽然目前还没有完成，但只要人够多，终究能拿下这个偏殿！”

“付出这么大死伤，就为了一个破旗子？”赵司明难以置信。

“破旗子？”秦琅不由得失笑，“玄火福地数百万同胞，活下来的还剩多少？几百，几千？终焉骑士、零号，灭顶之灾随时会降临水云洞天，你自己都说了，还剩一个月！”

他语气激动起来：“三大帝君，十亿战魂，只要我在战魂殿占得一席之地，人类就有了一个庇护所，多了一线生机，比起玄火福地的下场，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半仙。”老二走了过来，苦涩道：“我知道你不能理解，外人也都很难理解，大哥下定决心的时候，也很痛苦，但是……人类，需要延续下去，每一个接受神魂冲击的人，都是，知晓情况，自愿的，还请你不要阻挠我们。”

如果是强迫……早就瞒不下去了，正因为是自愿接受这样的风险，才能让外界一无所知。

“这就是你说的应有的牺牲？我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已经向全世界公布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保证所有人，至少绝大多数人都能活下来！”

赵司明一想起一个一个人，为了搭建一个“避难所”，纷纷来到这个地方，献出生命，顿时难过无比。

他实在气不过，狠狠把秦琅推了个踉跄。

“哈哈……”秦琅跌坐在地上，听了笑话一般，摇摇头：“你的计划我知道啊，但是，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觉得能实现，你没发现，你的计划很不现实吗？”

“你给我说清楚！”

赵司明揪起秦琅的衣领。

“说清楚？”秦琅指着宫殿的黑暗深处，仿佛指着老十一的身影：“看到了吗，我说的多清楚，好好出来接受调查，我保他无事，他出来了吗？他信你吗？他信我吗？同样的道理，我不信你，很难接受吗？”

啪。

赵司明手一松。

他明白了秦琅的意思……也明白了，柳玲费尽心机兜圈子让他看的东西。

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都知道，他提出了一份看似完美，实则注定无法实现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前提，需要集合全区至少九成的力量来推动……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狼宗有自己的避难所，其他人其他人的避难所。

并不是只有赵司明一个人在寻找求生之道，只是，唯有他在想，如何拯救所有人。

举个例子。

囚徒困境。

十个嫌犯被抓，分别审讯。审查官说，第一个招供的免罪，第二个招供的减刑，第三个招供的从轻处罚……最后招供的罪加一等。

如果所有人都不招供，所有人都能无罪释放，但是只要有一个人招了，其他人都完蛋。

并不是最完美的方案就会被大家欣然执行，细化到不同的势力，不同的个体，大家都会有自己的想法。

大家只要意识到，一定会有人不出力，就明白这件事注定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