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乐恩让人带了话,要见明淮,要不然,她不会交代一个字。 明淮去了看守所,见了闵乐恩。 闵乐恩被狱警带着走进来,每一步都走得不那么轻快。 也没几天,但是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眼神也变得有些沧桑,不再似之前那么干净纯洁了。 “淮哥哥。” 闵乐恩坐下,便喊了明淮一声。 明淮面不改色,“现在是想跟我套近乎?” “呵。”闵乐恩笑了笑,“你的情绪还真是稳定得可怕。我以为我这么叫你,你会很反感呢。” “别浪费你为数不多的时间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明淮完全不跟她瞎扯闲聊。 闵乐恩看着他,“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吧。” “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 “没有任何意义。” “嗯。其实我挺后悔的,后悔没有听杨泽新的话,把你抓起来,打断你的两条腿,然后关起来。”闵乐恩说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脸上有浅浅笑容,双眸带着点点情意看着明淮。 明淮不动声色,“你听他的,也不会有机会。” 闵乐恩耸了一下肩膀,撇嘴道:“是啊,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轻易被拿捏呢。” 明淮不再说话了。 反正,是她要见他,总会把想说的说了。 “你跟我初次见到你的时候还真是变了很多,以前你的更加的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现在的你,倒是多了几分人情味。” 闵乐恩那双眼睛在明淮脸上来回打量着,很直白,很赤裸,眼神里透出来的那种病态的情感让人觉得有些阴森。 不过,明淮丝毫不为所动。 “其实,我没有什么想跟你说的,就是想见见你。我知道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闵乐恩双手握在一起,“我们做的事是天理不容,是活该被抓。我认了。” 明淮眸光微动,等着她的下文。 闵乐恩看着他笑,“我没别的话了,就这样吧。” 明淮微蹙眉头,她竟然真的没有话要说了。 她示意狱警,她可以走了。 “等一下。”明淮没忍住。 闵乐恩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明淮。 明淮知道,闵乐恩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是裴应章假死后和他闻煜里应外合,估计也没有那么快能够把她的窝给端了。 她现在把他叫来,也绝对不只是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只不过是想吊着他,让他主动开口。 “你舍不得我?”闵乐恩笑着问他。 “杨泽新跟你是什么关系?” 闵乐恩微笑着,“你希望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明淮保持着理智,也不急于一时,“你都进来了,他没想办法保你?” “我犯罪是事实,他保我也是白费工夫。”闵乐恩见招拆招,很稳定。 “如果你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实,供出你的同伙,或许法官能够酌情量刑。” “哈哈哈……”闵乐恩笑了,笑得很张扬。 明淮眯眸。 闵乐恩笑过之后长叹了一声,“淮哥哥,如果你帮我求情,或许我还有可能从宽处理。” 明淮盯着她,“你还在包庇他?” “他?谁啊?”闵乐恩挑起了眉梢,“你是说我的同伙吗?那帮人都已经被警察抓得差不多了,我还能供谁出来?” “闵乐恩,你维护他的意义呢?”明淮不信闵乐恩不知道他在说谁,可是闵乐恩就是不接招。 “你是说杨泽新?”闵乐恩笑了笑,“他可不是我的同伙。” 明淮不信。 闵乐恩一副坦诚的样子,“他真的不是我的同伙。我们认识,但他从来不参与我做的事。还有啊,他可是大慈善家,怎么可能跟我是一样的人呢。” “他制造姚星月的车祸事件,还有安伯的车祸也是他做的。” “有证据吗?如果有证据的话,你们去告他,去起诉他呀。”闵乐恩倒是热心地提醒他。 明淮看到闵乐恩的态度,意识到杨泽新要么是真的没有参与犯罪,要么就是做到了极致,连闵乐恩都在维护。 “你不用想得那么复杂,我也没有要维护他。我出事确实找过他,让他帮我。可是,他拒绝了。”闵乐恩叹了一声,“这个人跟你一样,挺无情的。但凡他真的跟我做着一样的事,我肯定是要供他出来给自己一个机会的。” 闵乐恩见明淮不说话,笑道:“你别不信,我也相信你们查过他的底,他干净得很。他这个人做事从来不给自己留把柄,就算是和我有联系,但是你们也不能证明他跟我是同伙。不是藏着,而是他真的没有做过。” 明淮突然有些相信闵乐恩了。 在面对生命和自由的威胁下,她要是真有杨泽新的把柄,能不用吗? 闵乐恩这样好不容易爬上去的人,她更惜命才对。 所以,闵乐恩根本就没有杨泽新的把柄。 一时间,明淮不想再跟闵乐恩浪费时间了。 他推着轮椅准备走,闵乐恩却喊住了他。 “明淮,杨泽新这个人,你不见得能玩过他。” 明淮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句话又透露出来闵乐恩知道一些杨泽新的秘密。 闵乐恩也站起来了,狱警带着她准备走。 “你想让我把杨泽新拉下水,是为了江柚吧。”闵乐恩笑了。 明淮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闵乐恩却不愿意再多说了,她看到明淮的微表情,笑得更加得意了些。 她和狱警走到门口,停了下来。 明淮盯着她。 闵乐恩迟疑了片刻,回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可惜了,我应该是看不到你和杨泽新能斗到什么地步,也不知道你们谁会赢。不过,江柚挺可怜的,成了你们俩之间争斗的牺牲品。” 说完,闵乐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探监室。 明淮离开看守所,陆铭在外面等着他。 看到他出来,跑过去推轮椅,“她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会告发杨泽新?” “她没有杨泽新的把柄。” “怎么可能?”陆铭不信,“他们关系可不一般。她说没有,你不会相信了吧。” “我信。”明淮脑子里想着闵乐恩说的最后那几句话,他总觉得这里面透着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他一时之间没有想透。 陆铭皱眉,“怎么就信了?” “闵乐恩在这种时候,她更想要保命。坦白从宽,这个道理她不会不懂。”明淮说:“现在她都身陷囹圄,还保杨泽新就没有必要了。她犯的罪,够枪毙了。” 陆铭有些失望,这意味着那个恶心人的玩意还得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