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芸和明淮两个人从来也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过,谁也没有把谁当回事。 不过,他俩也不会生气,好像都闹习惯了。 “你没兴趣算不了数。”乌芸不会让明淮好过,“这事儿,得柚子说了算。你不当我孩子的干爹无所谓,柚子愿意当干妈就行了。” 他俩上辈子一定是仇人,要不然这辈子怎么能见面就怼? 明淮轻哼一声,“孩子又不是没爹,到处给他找干爹干妈,你可真行啊。” 乌芸听后眉头一皱,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孩子爹是谁啊?”江母本来一直都很好奇,但是江柚嘴巴严,就是不说。 “妈!”江柚提醒着江母,别问。 江母看了眼江柚,闭上了嘴巴。 “赶紧吃,一会儿明朗还要睡午觉。”江柚不让他们继续聊这个话题,给乌芸盛了汤,“你吃了一会儿也在这里休息,晚上吃了再回去。” “好啊。”乌芸可是不客气,“反正明天不上班,要不晚上我就留下来过夜吧。” 乌芸是故意的。 江柚配合她,“好啊。晚上你跟我一起睡。” 此话一出,明淮终于看向了江柚。 他的眼神里有很多话,比如让江柚拒绝,又比如抱怨。 江柚当作没看到。 这一餐饭,除了明淮吃得不怎么爽口之外,其他几个人都觉得挺香的。 给明朗喂好饭后,明淮就带着儿子下楼转了。 “刚才要不是当着叔叔阿姨的面,他估计得炸了。”乌芸站在阳台往下看,正好看到明淮走出来。 听着乌芸带着胜利者才有的骄傲话,江柚笑道:“你跟他什么时候才能和平相处?” “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乌芸摇头。 “也不至于。” 乌芸不可能真的留下来睡,她吃了晚饭就回去了。 出了电梯,她看到了隔壁的房东从里面出来了。 “乌老师回来啦。”房东跟她打着招呼。 乌芸笑着点头,“您这么晚怎么还过来了?” “我来看看,过几天有个新租客要搬来。检查一下。”房东笑眯眯的很和善。 “原来如此。” 乌芸跟房东聊了两句就进了屋,把门关上。 一回到家里,乌芸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那种孤寂感瞬间就将她包围了,委屈突然就涌上来。 她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努力克制着那有些压抑的情绪,她的手放在腹部上,不想影响到孩子。 她打开了音乐,闭上眼睛,平复着情绪。 许久,那种想哭的念头才压了回去。 …… 江柚给儿子讲着睡前故事,明淮靠着床头,也听得津津有味。 故事讲完后,小家伙也闭上了眼睛。 小孩子就是好,现在什么烦恼都没有,醒了有吃的,有人陪着玩,不高兴了哭几声有人哄,困了就睡。 江柚给他盖好了被子,自己也躺下了。 明淮看着她,就算是他今天一天都陪着孩子,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晃,她也没有怎么待见他。 对乌芸比对他好。 “喂。”明淮喊她。 江柚看了他一眼,“喊我?” “明天回去好不好?”明淮带着商量的口吻。 “不好。”江柚拒绝。 明淮皱眉,“为什么?我们自己又不是没有家。” “那又不是我的家。” “……”明淮深呼吸,“还生气呢。” “我生什么气?”江柚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你回你家就行了呀,又没有人阻止你。” 明淮紧蹙眉头,要不是怕吵醒了儿子,他这会儿怕是又要控制不住情绪了。 “我们不闹了,行不行?”明淮放软了语气。 “我没跟你闹呀。”江柚莫名其妙,“我跟你吵了还是怎么了吗?你回你家,我在我家,这有什么问题吗?” 明淮抿着嘴唇盯着她,那眼神无比深邃阴沉。 江柚懒得看他,“睡了。”说罢,伸手把灯关了。 灯一熄,明淮的呼吸似乎都变得粗重了些。 “那我明天带明朗走。” 黑暗里,这句话无比的清晰,也无比的冷漠无情。 江柚咽着喉咙,心里是有些慌的。 她没有说话,当作没有听到。 因为他这一句话,江柚这一夜都没有睡踏实。 半夜清醒的时候,她甚至想过起来把孩子抱着跑了。 也只是想想而已,倒也没敢真那么做。 下半夜,江柚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一声闷响让她突然惊醒。 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而床上,孩子和明淮都不见了。 她想到明淮昨晚说的话,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忙走出卧室,却看到了明朗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奶瓶喝奶。 父亲在一旁守着。 江母在厨房,看到她出来,“醒了就洗漱出来,准备吃饭了。” “明淮呢?”江柚的声音都是带着轻颤的。 “他说公司有什么事,一早就去了。也不知道忙什么,连周末都不能好好休息。”江母抱怨着又进了厨房,喊了一声,“快点啊,一会儿凉了。” “嗯。” 江柚一直提着的心在看到孩子还在家里就踏实了。 她洗漱完换了衣服出来,明朗自己坐在地上玩,江父端着碗吃着包子在边上看着。 “明淮走的时候还说什么了?”江柚问江母。 江母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啊。就说今天可能不回来了。” 江柚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江母现在变得异常的敏感。 “没事。”江柚低头喝粥。 江母瞥了她一眼,“虽然我不满意明淮不跟你复婚的决定,但是明淮还是一心一意在为了你和明朗。你想跟他过,那就好好过。两个人是难免会吵架闹矛盾,但是要过日子,就要克服。” “这日子过好了,才能给他信心,让他相信婚姻。现在的年轻人是不在乎婚姻,可是有婚姻这个东西,这心才能靠在一起。有份责任牵制着,总归是好的。” 江母的话,江柚听着没有回应。 她和明淮的关系,要不是自己家里人知道,别人都以为他们是正常的夫妻。 也只有她和父母才在执着于名分了。 见江柚不说话,江母眼里满是失望,“我也只是怕你这么下去以后什么都没有。是不是将来你七老八十了,也还是无名无分的。” 母亲的这句话让江柚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是啊,这样下去,是不是等到她死的那一刻,她也还不是明淮的妻子啊。 这辈子,她会不会就耗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忽然觉得真要是那样,挺可怕的。 她爱了一个人一生,或者在她死后,都没有人知道她是谁的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