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最后两天的复习，方皓是和沈婷婷一起在校门口不远处的书吧里度过的。 这两天的时间，方皓大部分花在了刷数学和物理题上。 用沈婷婷的话讲，初中阶段的知识他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但因为见过的题型较少，建立解题思路花费的时间就多，最后导致时间不够用，答不完卷子。 因而在这方面做一下强化，这两门加起来有望能再提高三十来分。 这个道理，倒是和徐凯指导他格斗技巧时讲的如出一辙。 因为见得少，所以想得多；而想得多了，出手就会慢。 方皓刷题时，只把解题思路和主要步骤列出来即可，不需要算出结果，大大提升了刷题的数量。 在刷题的间隙，沈婷婷会给方皓讲解一下语文答题的技巧，像是阅读理解题该怎么破解出题人的意图，作文题选择哪些切入点容易得高分等等。 方皓听沈婷婷给自己辅导，恍惚间生出一种感觉，要是她得到了赋能通行证，修行起来恐怕也会比别人快。 …… 初中生涯的最后一节课，二人又回到学校，回到各自的班级。 班里的同学不论成绩好坏，这时基本都已无心学习。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唱歌，还有人在教室里乱窜。 喧嚣声传到外面，也没有老师来训诫，教导主任似乎失聪了。 班级毕业纪念册已经发到了每个人手里，也是因为这本册子，让方皓终于能把班上的同学认全了。 他不记得在那场奇梦中同学们的去向，即使记住了也没什么大用，这个世界和梦中的那个已经渐行渐远。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按照他们班三模的成绩，至少有四成的学生与高中无缘。 十五六岁的年纪倒是有一样比较好，因为对社会了解得比较少，所以不会因此而有太多的失落和迷茫。 上不了高中该怎么办？那是家长应该考虑的问题，用不着他们去费神。 此刻最能触动大家的，是即将到来的分别，为这个而伤感的人比担忧前程的人更多。 就像是方皓前几天发表毕业前夕感言时，同学们没什么触动一样，他对班里这些同学当下的心境也缺少共鸣。 学生时代的几场分别，初中毕业大概是最不值钱的。 走出这个校园之后，绝大多数人仍然生活在这个城市，并且随着年纪渐长，有了更多的自主权。 要真是哥们义气深重、姐们感情深厚，往后要见面也容易得很，实在没什么可伤感的。 大家真正要告别的，只是读了三年初中的那个自己。 方皓看着班里闹哄哄的样子，考虑要不要先撤，省得每次到局里的食堂都赶上个尾巴。 就听一个坐在窗边的同学突然叫道：“哎哎哎，你们看，那些麻雀在跳舞诶！” 坐在靠窗的那排同学便都向外看去，离得近的也都站起来张望。 “哎呀，真的！” “好整齐的样子哦！” 听到他们大呼小叫，陆成杰看了方皓一眼，起身排开众人凑到窗前，方皓也跟着走了过去。 教学楼这一面的院墙外面，有一排二层高的门面房。 在那些门面房的屋顶上，数十只麻雀上下飞舞，不仅动作整齐划一，列队也十分有序，就像是一群学生在操场上表演团体操。 那些麻雀飞舞了一会，又全部落在了屋顶上，组成了一个指向西方的箭头图案。 数秒后，那些麻雀飞起来一哄而散，却都先后朝着箭头所指的方向飞去。 “有古怪。”陆成杰小声对方皓说道，“我去打个电话。” 方皓知道他是要向上面汇报，便跟着他出了教室。 陆成杰拨了个号码，把电话放在耳边，一边等电话接通，一边抻着脖子朝阳台走道外面张望，寻找那群麻雀的踪迹。 过了一会，陆成杰放下电话，说道：“没打通，我先跟过去看看。”说完就朝楼下走去。 方皓不由怔了一下，觉得陆成杰上报的流程有些问题。回想起刚才陆成杰所用的手机样式，似乎不是内部通讯器的款式。 心想，这家伙不会是还没有正式加入特调局吧，所以只是和周队单线联系？ 他觉得有些不妥，拿出手机进入“北垣”系统，通过紧急情况上报通道，将刚才所见的情形描述了一番，然后又在四队的交流群里把内容复制了一遍。 这么一会的工夫，陆成杰已经下了楼跑到校门口了。 方皓连忙下楼，出了校门往右一看，已经不见陆成杰的身影。 他稍一寻思，又在“北垣”中补充了陆成杰前往跟踪这一情况，然后扫了一辆自行车，蹬着朝西面追了过去。 骑了四五百米，既没看到陆成杰，也没见到那群麻雀。 正不知该往哪追，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三短一长有规律的震动，这是“北垣”系统中有重要信息的提示。 方皓拿出手机，进入“北垣”系统，弹出了一个可接听的语音通道。 接通之后，听筒里传来了徐孟州的声音：“方皓，你先不要动，找个地方坐下来听我说。” 方皓感到事情有些不简单，把自行车停在马路牙子上锁好，在人行道边的花坛台子上坐了下来。 “徐大，请说。” “你刚才反应的情况，疑似是一起针对元者的诱捕行动。不法分子用异象引诱元者上钩，继而对其胁迫以达到某种目的，甚至用其进行非法通行证交易。” 方皓心头一跳，说道：“我同学刚才追着那群麻雀去了，现在人不见了。” 徐孟州说：“你先不要着急。陆成杰身上有一枚玉佩，我们可以对他进行定位。” 方皓一听心下稍安，只要能找到人就好办。 徐孟州又说：“我们正在对相关情况进行排查。如果这真是一起诱捕元者的犯罪行动，那么一定还有断后的人。若是犯罪分子发现情况不对，就会中止行动。” 方皓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一是让陆成杰去当诱饵，二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徐大，那陆成杰的人身安全怎么保证？” “我们已经调派人手，向陆成杰所在的方向靠拢。” 方皓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要求共享陆成杰的位置前往支援。和其他队员相比，我更不容易被当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