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褚慧玉说，有一次她正准备嘬一碗粉时，预感到第二天会拉肚子到虚脱。之后查了那家店的食材，果然存在严重问题。 还有一次大热天她准备外出执行任务，预感到半路上车子会爆胎翻车，然后就查出有一个轮胎胎压过高。 这两个例子只是褚慧玉当闲聊说给方皓听的，并不涉及重要案情，听上去也没有多神异。 不过方皓知道，包括王导员在内的很多人都非常看重褚慧玉的这个能力，说明她曾在某些重大问题上发挥过关键作用。 要不是百分百确定褚慧玉就是个普通人，衍者通行证也从来没有进行过派生，他都要怀疑褚慧玉和自己是同道中人了。 就是通过这些事让方皓知道了，虽然拥有危险感知能力的人非常稀少，但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并且得到了官方的承认。 他觉得不妨给自己也立这么一个人设。 只要周围的人开始接受他拥有这种能力，以后面再对危险时，他有什么特异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包括之前他的一些经历，如果被人翻出来，有了这个人设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而顺理成章的事便不会有人去过度怀疑，拥有衍者通行证的秘密也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了。 果然柳泉先生听说他有危险感知能力后，并没有朝其它地方多想，很顺畅地就接受了他这个新人设。 似乎越是见多识广的人，对特殊事物的接受能力就越强。 方皓来到五大队的黑店，找到渔夫队长，三言两语将情况说明。 渔夫听完之后，叫来几名队员，分别给他们布置了任务，然后和方皓一同朝水塔走去。出门时叮嘱道：“别走太快，跟着我就行。” 方皓秒懂。 渔夫身份特殊，相当于西海市的管理者，他要是脚步匆匆赶往水塔，必然会引发许多猜疑。要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搞不好就会生出大乱子。 二人来到水塔下面，见柳泉先生背着双手站在外围稍远处，正仰头看着水塔顶端，便走了过去。 “先生，有什么发现吗？”渔夫小声问道。 “没有。”柳泉先生收回目光，“过去有过类似的情况吗？” 渔夫微微点了下头：“这不是头一次。” 这座水塔是西海市最显眼的建筑，只要不是瞎子，就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同时它又是整个镇子最主要饮用水源，在此生活的人几乎每天都要来这里取水。 于是那些准备在西海市搞破坏的人，很容易就会打上水塔的主意，比如在蓄水池里加点小红伞，让全集市的人都躺板板。 没办法，它站的位置实在太帅了，让人情不自禁就想踹上一脚。 从建立水塔之初，西海镇的人就深知这一点，对水塔的看护也从未松懈过。 毕竟能吸引敌人现身固然很好，可要是真出了事，那就是个大麻烦。 因而不仅水塔上面有人值守，在这个水塔广场四周的建筑上也有警戒的岗哨。 在方皓报信之前，渔夫并未收到任何相关汇报。刚刚他也确认过了，己方人员都正常在岗，并未发现异常。 渔夫把这些情况向柳泉先生介绍了一下，又说：“通常敌人往水里加的料都是慢性的，我们应该还有些时间，或许还来得及。” 歹徒在水塔里下毒，目的显然是要害整个集市的人。如果中毒者马上有了反应，必然引起第五大队的注意，其余的人也就不会再饮用有问题的水。 不过渔夫并未把话说死，毕竟现在还不清楚歹徒是什么时候下的手。如果事情都已经过去几天了，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出现第一例中招的症状。 柳泉先生说道：“不管怎么说，得先搞清楚状况，再想办法应对。” 过了不长时间，十几名第五大队的队员来到水塔下，开始对水塔做例行检查维护。 这种检查会不定期进行，也是为了防止有心人摸到规律。 西海市的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打水的人见状便提着桶离开了，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顶多是对没接到水有些牢骚，感叹来得不是时候。 待无关之人散去后，两名队员打开了石塔下面的门，一行人进到石塔内部。柳泉先生、渔夫、方皓三人也一起进去了。 石塔内的空间并不算很大，主要是塔壁非常厚重，非如此不足以支撑起上面的重量。 在石塔的正中，是一根极粗的中空石柱，犹如一座内塔。两组木制楼梯就在内外二塔之间盘旋向上。 在塔的底部，能看到通水管道与外面通过一个上面有喇叭口的弯头虚接，中间有大约二十厘米是悬空的。 这里的通水管道是由天然岩石制作的，中间穿了孔，埋设在塔身之中。管道是曲线形的，以减少水流对底部的冲突，其原理和落水管相似。 几名队员就从那空处取了水样，开始对水质进行检测。 队员们带着各种预制试剂，能够检测出绝大多数对人体有害的物质。 此外他们还带了一台光学显微镜，放大率可达1500倍，能看到以微米为单位的物体。 有这两样工具，便能让水中的问题无所遁形。 这还是方皓首次在元界看到科技含量这么高的东西，不由也充满了期待。 然而检测结果显示，水质并无异常。 随后几名队员又沿着螺旋楼梯，到塔顶的蓄水池取了水样，经过检测，仍然是正常的。 方皓有点不信邪，从下面的出水口接了一捧水，凑到嘴边欲喝，衍者天赋没有给出任何危险警示。于是他就当真喝了一口，仍然一切如常。 他不禁非常疑惑，难道歹徒投的毒已经消耗完了？ 还是说，这一回衍者天赋闹了个乌龙？ 柳泉先生走到他旁边，投以一个询问的眼神。 方皓缓缓摇了下头。 柳泉先生沿着内壁踱步走了一段距离，查看了几个出水口，沉思了片刻后，将手伸入落下的水流中。 只见他的掌心中飘浮起两枚灵种，一枚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一枚散发着熠熠金光。 那两枚灵种相互缠绕盘旋，沿着通水管道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