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店小二而已,严永寿根本不放在心上,不过底下人这一喊,倒是让他想起了银楼的金银首饰。 银楼虽然被烧了,但铺子里的首饰多是金银,遇火会烧坏了款式,但多少还能抢救一二。 严永寿也顾不上跟楚明钰争吵了,忙喊了人在废墟里翻找。只是,最后大家把废墟翻了个遍,却什么都没有找着。 严永寿双眼血红,怒瞪着双眼,审视着底下人。 就算银票被大火烧没了,可金银珠宝却不可能都被大火烧得一点痕迹都没有。 如今什么都找不着,再加上这莫名其妙的大火……本就喜欢使手段的严永寿,顿时怀疑起来。 “是谁?谁偷了老子的东西?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不然——”他冷笑两声,手指被他捏的咔咔作响,“我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东家,是周福!” “对对对,现在也没见他的影子,他肯定是逃了……” …… 为了保命,也不管有没有证据,伙计们全将责任推到了周福身上。即便是跟周福关系好,方才还急忙找人的伙计,这会也没敢帮着说一句话。 “找!给老子找!”严永寿大喊,“要不把人找回来,我扒了你们的皮。” 景福楼的伙计给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跑出去找人。 这事儿原本与江棠棠无关,本无需多管。但她的铺子差点被烧,幕后凶犯还没有抓到,这事她势必要插一脚。 她在郭羽耳边叮嘱了一番,两人便回了铺子。 还没进院门,郭羽便义愤填膺道:“东家,一定要把那放火的恶犯送衙门去。得亏我们昨儿运气好,发现及时,若不然,我们的铺子就像景福楼一样,化为灰烬了。” 她声音不大不小,五花大绑捆在院里的男人,刚好能清楚地听见。 “东家,我真的没想放火烧你家房子,我是被人给威胁的,我知错了,求你饶了我吧!只要你肯饶了我这一回,我赵荀这辈子当牛做马,就是你的人。” 男人扭曲着身体,跪在江棠棠面前道。 “哼!”郭羽鼻孔出气,“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赵羽着急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抓那扣留我户帖的男人来对质。” “你故意的吧!你连他长相都没有看清楚,我们怎么找那人来对质?”郭羽着急道:“东家,你可别被他给骗了,我们把人送衙门去,免得他继续害人!” 江棠棠赞同地点了点头道:“郭羽说得有理,那就把他送衙门吧!” 赵荀急道:“我有办法认出人来。他手上有一大块胎记,还有,我这个人天生对气味敏感,我能分辨出他身上的味儿,你们让我去找人吧!我保证不跑。” 江棠棠状似心软地叹了口气道:“那就给你一个机会吧!” “东家!”郭羽不赞同地叫了一声,见江棠棠不改变主意,又恶狠狠地盯着赵荀道:“我跟着你,我跟你说,你要敢耍花样,我就杀了你!” “不耍花样,保证不耍花样!”赵荀连声道。 “给他把身上的绳子松了,带着他去找人吧……先去几个城门口!” 说完,江棠棠回了屋,把先前做的冬瓜糖、猪肉脯等吃食,各样装了一些,提着去拜访闻应与余天命。 两人一个交友广泛,一个消息灵通,如果两人肯帮忙,找到人的把握就更大了一些。 江棠棠是陆时晏委托照应的,去的时候又特别懂礼节,送了不少外面花钱也买不到的好礼,两人自是没有推辞。 有了两人帮忙,再加上赵荀的特殊技能,当天下午,就 把人给揪了出来。 听说抓到了人,江棠棠一刻都不停地赶了过去。 江棠棠赶过去的时候,赵荀正抓着一个男人疯狂扭打,“我的户贴呢?把我户口贴还给我!” 男人双手抱头,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脑袋:“户贴烧没了,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你先住手,我们先谈一谈。你看你放了我,我给你钱如何?你进京赶考无非也是为了钱,放了我,把所得的银子分你一半,包你两辈子都花不完!” “你懂什么!”赵荀脚下更加用力,“谁跟你说我功名就是为了钱了?你把我户贴还我!” 江棠棠走过去,“行了,先别打了,问问他为何要指使你放火烧我家房子吧!” 赵荀这才收回脚道:“快说,你为何要用我的户贴威胁我,去烧江东家的房子?” 男人缩着脖子不懂,郭羽一把拽住他的头,匕首放在脖子上:“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周福害怕道:“我说……我说……”他斜着眼睛,看着脖子上的匕首道:“我是怕东家查到当时你去景福楼想与东家合伙做生意,是被我给赶走的,之后责罚我!所以我想着只要让东家找不到你,就好了。” 江棠棠挑了一下眉,“你们东家在找我?” “对对对,找你!” 周福说完,又小心讨好道:“东家,你看我这么老实,能不能让你的的手下把匕首拿开,刀剑无眼,不小心割了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江棠棠并未理会他的话,只是发问道:“他找我做什么?” “你帮了九霞银楼,打压了我们银楼的生意,他说要弄死你!” 江棠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在挑拨离间?”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周福着急道:“你不知道我们东家的手段,当年他想挖九霞银楼的匠师到景福楼去,那匠私不肯,就设计让人淹死了。 结果没想到人死后,九霞银楼的老东家又找了两个匠师过来。 东家一气之下,就让那九霞银楼的东家摔了马,如今九霞银楼的老东家还瘫痪在床上呢!” 怕江棠棠不信,周福还接着例举了许多严永寿凶残的例子。 江棠棠越听,眉头越紧。她实在是没想到,那景福楼的东家居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若是如此,那这伙计做出这种事来,倒也合理了。 “你们那狗屁东家,做了这么多害人的事,官府为何没把他抓起来?”郭羽气愤道。 “他都是偷偷让人做的,多数是伪造的意外,那些被害的人也不知道是他搞的鬼啊!再说了,县老爷最疼的小妾是我们东家的亲妹子,就算告去县衙了也没用,那枕头风一吹,县老爷还不保下他?” 江棠棠看向他道:“你这么清楚,看来你帮着做了不少啊?” 周福顿时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要是不听他的吩咐行事会没命的!江东家,求你看在我什么都告诉你的份上放了我吧!” 见江棠棠盯着他不说话,周福觉得有希望,又忙道:“只要你肯放了我,我从银楼带出来的首饰都归你!求求你!” 对于他盗窃的赃物,江棠棠并未半点动心,只是道:“九霞银楼的老东家摔断腿,当时是吩咐你去干的?” “没……没有……”周福虽然一直在否认,但那心虚的样子,他定然也是参与了的。 江棠棠冷笑一声,懒得在与他废话,自己吩咐郭羽,把他发卖到黑矿窑去做苦工,让他这辈子都出不来。 至于他从九霞银楼带出来的首饰,江棠棠自然不可能还给严永寿那个打算暗害她的小人。 她把首饰暂时收了起来,打算等以后拿出来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又做了一顿饭,请闻应几人帮忙,等待何事的时机,好好给严永寿一个教训。 处理完周福的事,江棠棠便回了铺子。 铺子的后厨已经改建好了,她找人定制的平底锅,大铁锅,瓷器等东西也都送了过来。 铺子的家具还没有打好,大多数瓷器都暂时收到房里,还没有摆出来。 但是后厨却是可以先用起来,为铺子的开业做准备。 “东家,昨天往我们院里泼汽油的男人来了。”江棠棠正吩咐着章露和杜牡丹和面,教她们做糕点,李向晨突然跑进来道。 江棠棠皱眉,解开围裙走出去道:“你来做什么?” 赵荀拱了拱手道:“多谢东家宽宏大量,放了小子,小子想留下来,报答东家的恩情。” “不用了!”江棠棠道。 赵荀涨红着脸,“实不相瞒,小子赶考的户贴没了,如今进京赶考依然无望,还望东家收留。东家放心,小子这回吃了教训,万不敢再乱来了。” 江棠棠想着赵荀那个嗅觉特殊灵敏的技能,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按压了下来。 这样的人,关键时候比猎犬还好用。要是稍加培养一下,以后只怕有大用处。 不过这人品性不好,还要多加驯服。 这般想着,江棠棠便将人收了下来,安排他在铺子里干一些杂活。 章露和杜牡丹厨人聪明,又有基础,学东西很快。 只看着江棠棠做了两遍,两人便能熟练地做沙琪玛、江米条、猫耳朵、芋头片等零食了。 江棠棠教两人拿红砖垒的烤箱做蛋黄酥,但是因为不好掌握温度,做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章露有些气馁,也觉得对不起江棠棠,低头道:“东家,我是不是太笨了啊?糟蹋了那么多好东西。” 江棠棠温柔地安抚道:“没事,不过是刚开始没掌握好火候而已,多练练就好了!这也没浪费,端出去大家分分,当今天晚上的晚餐吧!” 其实就这简陋的烤箱,换了她自己,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呢! 章露被她的温柔与包容所感动,暗暗在心里下决定,一定要多琢磨,不要让东家失望。 章露烤失败的蛋黄酥,铺子你的几个工人却是吃得很香。毕竟都是用的好材料,就算火候掌握不好,但味道也是顶好的。 在铺子里的人连续吃了三四天烤坏的蛋黄酥之后,章露终于掌握了烤炉的温度,能用之成功烤出蛋黄酥来了。 虽然和江棠棠用烤箱烤的还是有区别,但却已不影响售卖了。 这时候,铺子的家具也终于做好了。 江棠棠带着几个工人忙活了一天,把铺子收拾了一遍,各项准备工作做好,便只等着第二日开业了。 想着时间还早,她干脆带着郭羽去了一趟市集。 饶营县靠海,市集里有不少海鲜。江棠棠看着新鲜,海虾海蟹买了不少。 买好食材,江棠棠便带着郭羽回了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