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眼前一片漆黑。
开始浮现青渺给自己看的那段视频。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怕模样,贺司夜最骄傲的自持碎了一地,露出最原始的颤抖和痛苦。
这一年来,已经麻木的心,又开始疼了。
她哑声问,“带药了吗?”
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贺司夜在看自己。
那眼神里的感情,像沾了血的玫瑰。
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问一句,“关心我吗?”
林晚意抽了抽自己的手。
根本抽不动,还带着剧痛。
她语气冷了几分,“我是为自己的生命着想,如果你发病乱来,我保不齐会被你弄死在电梯里。”
贺司夜轻笑。
他嗓子已经破得不行,却很平静,“药在房间里。”
“那你不吃的话,会死吗?”
“不确定。”
空气安静了一瞬。
林晚意道,“那就等着吧,一切听天由命。”
贺司夜挺乖顺的。
“好。”
“……”
林晚意抽了抽自己的手。
一动就痛。
感觉自己被捏住的那个地方,都开始红肿了。
“贺司夜。”林晚意出声提醒,“你能把你的手给我松开吗?”
贺司夜的声音变得更沙哑。
“要是松开了,我就可能真的会死。”
林晚意才不信这个。
她使劲挣了挣。
可是根本没有用。
她生怕贺司夜死了,手变得僵硬,到时候自己就真的甩不掉了。
“你不是带了人来?”林晚意不耐道,“要是你在发病的时候必须抓住人,我觉得青渺应该承担这个义务。”
青渺啊了一声。
她解释道,“虽然太太你说得没错,但是孤僻症这种病,都是越需要谁,谁的作用就越大,不是谁都可以代替。”
林晚意的语气冷如冰霜,“贺司夜,我很难不怀疑,这一场事故是你故意安排的。”
贺司夜许久没说话。
直到粗重的呼吸声,让人无法忽略。
贺司夜却在这个时候松了手。
林晚意终于得到了自由,人却焊在原地,没有办法动弹。
“青渺。”贺司夜道,“你带着她,往边上靠。”
青渺摸索着护着林晚意。
她焦急道,“先生,要不我把你手给绑起来吧?”
他至少不会伤害到自己。
“嗯。”他艰难出声。
青渺拿出绳子。
林晚意隐约能看到他们的轮廓,绑得很艰难。
贺司夜的呼吸一顿一顿的。
充满了痛苦。
林晚意从未见过他发病的样子。
陌生又让人心痛。
“太太。”青渺求助,“可以帮一下吗?”
林晚意沉默片刻,走了过去。
“为什么要绑起来?”她问。
青渺难受道,“先生在那边的时候,一周要固定做一次治疗,这样可以减少发病的几率。”
“有时候他太痛了,不愿意做治疗,就只能承受发病带来的痛苦。”
“其实两者都差不多的,失去理智的时候,会乱打乱砸,伤不到别人就伤害自己。”
“我之前给先生绑过一次,当时绳子都勒断了。”
林晚意的手脚有些软。
一周一次?
就是像视频里那样,一周一次吗?
“晚晚。”
贺司夜重新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对不起。”
林晚意呼吸一滞。
“生死由命,贺司夜。”她用同样低沉温柔的语气跟他说,“你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我会替你把剩下的路,好好走下去的。”
贺司夜的身子微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