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的测试比我的长？” 贝尼塞克急忙低声对他说道。“我是不是丢了一页或者什么东西？”

“你没有，”佐里安低声回答道。“诺拉只是在考验我，因为……我待会儿告诉你。”

佐里安叹了口气，继续思考眼前的高级法术公式题。好像原来的60题测试还不够！值得庆幸的是，在之前的几次重启中，他已经把她“推荐”的十二本书全部看完了，所以当他看着面前的这张纸时，并没有完全被难住。

好的。很高兴能够确认他确实要去某个地方，而不是浪费时间。

几分钟后，他的平静再次被贝尼塞克打破。当男孩开始纠缠他寻求答案时，有些烦人，尽管他是佐里安最好的朋友（或者至少是最接近的朋友），但佐里安发现自己随着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开始逐渐失去了对这个男孩的耐心。这对贝尼塞克来说并不公平——这个胖男孩的表现并不比平时差——但时间循环让贝尼塞克的滑稽动作重复得令人恼火。他很快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几个问题的答案，然后把它塞给了贝尼塞克，又迅速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好了，时间到了。诺拉说，大家都放下铅笔，这引起了学生们的抗议。“除了卡辛斯基先生，他可以继续进行我给他的第二次特殊测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他。

阿科贾赶紧收集了所有的测试，在他的桌子附近逗留了一会儿，这样她就可以看看他的“特殊”测试到底是什么。所以他尽力屏蔽掉，继续解题。

课程结束了，诺拉让他留下来，其他人则鱼贯走出教室。当他最后一个同学离开时，她立即开始检查他的测试，佐里安专注地看着她的反应。

诺拉是一位非常富有表现力的女性。当她完成第一个测试时，他看得出来她很惊喜。考虑到这是100%正确的，她应该是这样的。然而，当她开始检查第二个测试时，她的脸很快就变成了震惊，然后是难以抑制的喜悦。显然她很喜欢。最后，她把测试放在一边，与他四目相对，目光锐利，让佐里安有些畏缩。她似乎散发着活力，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

“嗯……”她开始说道。“我没想到会这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第二次测试吗？”

“呃，不，”佐里安说。“是为了吓唬我吗？”

“确切地！” 诺拉惊呼道。“确切地！”

佐里安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她居然当着他的面承认了这一点。

“法术公式需要勇气！激情！” 诺拉兴奋地继续说道。有趣的。她在他面前挥舞着第二个测试，“当我们深入研究该学科真正困难的部分时，他肯定会放弃。你不会在任何时候抛弃我。”

他感到有点不安。他是报名参加咒语公式辅导还是邪教会员？

“当然，我实际上并不指望你能正确解决任何问题，”诺拉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会把它完全留空。我并不是在抱怨，远非如此！让我们来看看…”

她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她皱着眉头翻阅着它们，显然对里面的内容不满意，最后叹了口气把它们放在一边。沉默了一分钟后，她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似乎突然想起他还在。

“告诉我，什么是法术公式？” 她问他。“而且我不想听到教科书上的定义。我想听听你的话。”

佐里安张了张嘴，考虑着该说什么，然后又很快闭上了嘴。

“来吧，”诺拉鼓励道。“勇敢，还记得吗？另外，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意见。没有正确的答案。”

哈。也许没有正确的答案，但佐里安从经验中知道，总会有错误的答案。总是。但他认为，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沉默是最错误的答案。

“这是一种使用几何形状和各种印记来修改法术的做法，通常是为了强化守卫或增强施法能力，”佐里安说。

“真的吗？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诺拉假装好奇地问道。

“呃……他们限制法力沿着预先确定的路径流动？” 试过佐里安。

“是的！” 诺拉同意了。“他们限制，这正是他们所做的！我无法告诉你有多少法师认为它们是某种固有的放大器或其他东西。我告诉你，让我发疯。当然，大多数现代工匠使用的特殊材料是固有的放大器，但这完全是另一回事。不管怎样，你知道结构化施法背后的要点，对吧？”

“法术的效果越小，法力效率就越高。结构化魔法创造了一个法术边界，将效果空间强行缩小到人类施法者可以管理的范围内。”

诺拉说。“由于法师在制定法术公式时可以花时间，因此他们对法力流的限制比你的典型咒语要严格得多。这意味着更大的潜在好处，但也使该咒语更加不灵活。当然，更严格的咒语边界，意味着错误更小，因此设计一个有效的咒语公式比设计一个有效的调用要困难得多。”

佐里安不太清楚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事——这些都是他听过、读过一千遍的基本理论——但不愿意打断。不幸的是，看来他必须等着听她问这个小问题的意义是什么？

诺拉突然看着挂在门边的时钟，当她意识到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时，她脸色煞白。

“抱歉，卡辛斯基先生，我想我得意忘形了。你最好去下一堂课，不然我会给你带来麻烦。”诺拉抱歉地说。佐里安耸耸肩——他本来打算跳过下一堂课，但如果他告诉她这一点，可能不会给她留下太深的印象。“我需要几天时间来制定时间表，所以我会通过伊尔莎告诉你详细信息。可以预见，我们的合作将会非常愉快。”

他正要离开，她突然又开口说话了。

“哦！我差点忘了。今天找个时间去见伊尔莎——她有件事想和你谈谈。你欠她一个人情，是为了报答她的安排……”

为什么这听起来有点不祥？

。。。。。二。。。。

科奥里亚火车站总是弥漫着一种匆忙的感觉，要么令人烦恼，要么令人振奋，这取决于他当前的心情。当他下车时，这就像一桶冷水，将他从漫长的昏睡旅途中唤醒，他对此表示欢迎。当他只是站在6号站台上等待火车到来时，他感到压抑和不受欢迎，他非常希望自己知道如何压抑它。尤其是这该死的火车晚点了两个小时！

终于，终于，进站火车的刺耳汽笛声打断了他的注意力，佐里安扫视着下火车的人群，寻找他的目标。从技术上讲，他应该举着牌子等待，但他相信自己能毫无问题地发现那个人。毕竟站台上不会有很多白发少年。

事实上，伊尔莎向他提出的这个请求，诚然，帮转学生提行李，带他逛逛城市，会浪费一整天的时间……不过好的一面是，他今天的课程可以免去！此外，这也给了他一个合理的借口去接近那个转校生凯尔——

他看到凯尔下车，走过去帮他搬行李。他只能用一只手臂来操纵沉重的袋子。另一只手此时扶着一个小女孩，她像藤壶一样紧贴在凯尔的身边，用孩子般的专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当佐里安无声地开始帮助他时，凯尔惊讶，但很快就同意了。身边的小女孩正用毫不掩饰的好奇心盯着佐里安，佐里安想知道她是谁。这是他的妹妹吗？她那双鲜艳的蓝眼睛当然让他想起了凯尔，因为莫洛克人的眼睛颜色完全相同，但她的头发是乌黑的，在佐里安看来，她看起来不太像莫洛克人。无论如何，这个男孩肯定不会带着这么小的孩子一起去吧？佐里安一直期待着她的母亲走出火车，把小女孩从凯尔手中接走，但不知何故，这一切从未发生。

最后一个袋子站在地板上，凯尔终于转向他。

“谢谢。”男孩礼貌地说。

“我是凯尔，我用一只手提行李是很困难的。卡娜今天很粘人，我不忍心撬开她。恐怕这次搬家对她来说压力太大了。”

“没问题，”佐里安说。“毕竟，伊尔莎·齐莱蒂派我来这里帮助你搬运行李并带你参观这座城市。”

凯尔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紧紧抓住小女孩，就像佐里安要把她抢走一样。

“我无意冒犯。”

凯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做出了某种决定。

“你什么也没做，卡辛斯基先生，应该道歉的是我，”凯尔最后说道。“请允许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凯尔·特维里诺夫，这是我的女儿卡娜。”

佐里安盯着莫洛克看了一会儿，然后看了一眼他的……女儿。卡娜害羞地向他挥了挥手，她大概只有三岁左右，但凯尔并不比佐里安大多少。这意味着凯尔出生时大约 13 岁。呵呵。谈论成为一名年轻的父母。

““如果你担心我会到处告诉我们所有的同学你有一个女儿，你不必担心——我理解谨慎行事。”

凯尔松了一口气。“谢谢。”

“别提了，”佐里安说，挥手示意他走开。考虑到孩子的母亲不在场，那里可能有一个非常紧张的故事。

“我会施展一个快速咒语来搬运你的行李，然后我们就出发了。”

‘浮盘’法术，一个幽灵般的水平圆圈在他们面前闪烁出现。这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咒语，它类似于力学中的“盾牌”咒语，当他们走出火车站时，它尽职尽责地跟随在他们身后。

“有趣，”凯尔说。“这就是普通三年级学生的样子吗？”

“嗯，不，”佐里安说。“我实际上远远超出了三年级学生应有的水平。虽然我的技能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凯尔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

“无论如何，为什么你会缺乏教育呢？” 佐里安问道。

“我的教育是……非常规的，”凯尔说。“我是一位乡村法师的非正式学徒。不是公会成员的人。她的技能有些专业，所以我对魔法的熟练程度很大程度上是我个人努力的结果。换句话说，我基本上是自学成才的。”

听到这句话后，尊重又上升了几分。在适当的指导下，魔法很难学习。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独自完成这一切并取得足够的成绩进入三年级班级……天才……

“但是我为什么现在要去科奥里亚呢？” 凯尔猜道。“我从学院得到邀请，而且没有人阻止我离开。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的老师……她在哭泣期间生病了。我的妻子也是如此。卡娜就是我仅存的家人了。”

佐里安退缩了。“天哪，我不是故意的——”

凯尔摇摇头。“别担心，卡辛斯基先生。如果每次有人提起这个话题我都会崩溃，我就必须成为隐士并完全避开人们。对这些事情感到好奇是很自然的。”

佐里安仍然感觉很糟糕。他几乎以为凯尔让某个女孩怀孕了，后来不得不承担起抚养孩子的责任。但不，这家伙已经结婚了等等。在当今这个时代，这么年轻就结婚生子有点令人震惊，但也并非闻所未闻。

在一片寂静中，他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凯尔。男孩看上去十分清秀，面色苍白，身形袅袅，面部线条柔和。再加上一头齐肩的白发，让他看起来颇有……女人味。尽管如此，在这么多人因可怕的疾病而失去生命后，如果这个男孩还能继续前进，他显然不缺乏内在的力量。

“没有必要可怜我，卡辛斯基先生。”凯尔说道，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我不可怜你，”佐里安说。“事实上，我认为你非常鼓舞人心。你是一位单亲家长，还设法找时间自学魔法，以至于像科奥里亚学院这样的世界知名机构认可了你的潜力。他们给了你奖学金，不是吗？”

凯尔点点头。“否则我就无法参加。”

“他们很少提供奖学金，你知道吗？” 佐里安说道。“每年大约有 5 到 6 个。你能这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一定很了不起。”

“这主要是我的医学专业知识，”凯尔叹了口气。“我在……嗯，你知道之后向自己发誓。我对自己发誓，我要成为这个时代最好的治疗师，确保众多悲剧不再发生。”

呃……哇。对于这样的事情，佐里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