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鹤、木鹤突然发觉情势不妙,没有等到老人说完,沉声道:“老道宜,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错,我早巳活得不耐烦了,我早就过够了这种阶下囚的日子,我早就想死了!” 老道人道宜厉声道。
金鹤冷冷一笑道:“要想死还不简单!”
单字出口,向着挟持老道宜的两个道装大汉,甩了甩头,施了个眼神。
两个道装大汉一见,探手腰间,沙的一声,寒光一闪,每个人的手里已多了一柄锋利雪亮的匕首。
一静等人一见,面色顿时大变,惊得怒喝道:“住手,住手!”
两个道装大汉故意回过头去去看金鹤和木鹤两人。
金鹤和木鹤一看,故意哼了一声,回过头去望着一静等人,冷冷一笑问道:“怎么,可是要通力合作,共歼这个毛头小子和这四个丫头?”
一静等人见问,顿时面现难色,神情迟疑,又恼又恨又气愤,不少人暗暗咬牙切齿的。
单姑婆冷冷一笑道:“两个假老道,你们也别在那里装腔作势,吓唬天山派的道长们,我问你,你们真的敢杀那位道宜仙长吗?”
金鹤被问得一愣,色厉内荏地道:“只要他们违抗我的命令,我马上就命令他们杀了他!”
“你也马上步上银鹤的途径,万剑齐剁下,变成一堆烂泥巴!”
金鹤、木鹤和二十几名道装大汉个个神色一惊,面露怯意,全部都暗自游目看一眼仗剑围立四周的天山道人。
“一静,你们还等什么?”老道宜厉声嘶喊道:“你们既然已杀了千鹤、太鹤和银鹤,他们还会放过你们吗?好,你们这些蠢材,我先和他们拼了!”
了字出口,猛然转身,双掌挥处,直接向那挟持他的两个道装大汉的面门分别拍去。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两个道装大汉虽然偏头闪躲,依然被道宜拍在肩上。
老道宜虽然年逾九旬,体弱多病,但他的双掌仍将两个道装大汉震得各自退后了两步。
天山群道一见,顿时挥舞着宝剑发出一声愤怒呐喊。
金鹤、木鹤看得大惊失色,急忙吆喝道:“快将道宜捉住!”
一静等人虽然愤怒地示威呐喊,却无一人敢向金鹤和木鹤等人攻击。
这时四个扑过去地道装大汉已将老道宜挟持起来,这使得一丰、一静等人,更不敢鲁莽行事。
金鹤、木鹤嘿嘿冷笑一声,怒目圆瞪,喝声望着一静等人,举手一指南宫昊天,厉声道:“一静、一丰、一心,尔等还不下手拿下这几个入侵的男女乱贼,等待到何时……”
可是话还未说完,不远处的老道宜,突然抬起头来,神情凄厉地怒目圆瞪,瞪着金鹤和木鹤两人,呸的一声,喷吐出一蓬血肉混合的东西!
天山群道一见,顿时大吃一惊,其中有人惶声大呼道:“师叔祖把他的舌头嚼烂了!”
如此一呼,一静等人顿时悲愤填胸,厉喝一声,个个形如疯狂地向金鹤、木鹤以及二十几名道装大汉杀去。
双方这一接触,声势着实骇人,顿时刀光剑影,喊杀连声,金铁交鸣的巨响,火星溅碰,惨呼嚎叫之声,此起彼落,刹那间便是一副惨不忍睹的场面。
依莉莎嬉说得不错,金鹤、木鹤两人的武功的确不俗,虽然一静六人施展的可能是天山派的剑阵,依然奈何他们两人不得。
“六位道长请退下来!”南宫昊天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喝道。
一静道人六人各自攻出一剑,飞身暴起,纵出了圈外。
金鹤和木鹤一见,目注南宫昊天,咬牙切齿的恨声道:“你这小狗,胆敢协助天山派重建门户,想必自恃有一套真本事硬功夫……”
南宫昊天手横紫胤神剑,缓步向前,冷冷一笑,淡然点了点头道:“不错!”
金鹤、木鹤一见,突然咬牙切齿的恨道:“那你今天就死定了。”
了字出口,两人各挥宝剑,抢先出手,分由左右向南宫昊天夹攻过去。
南宫昊天哂然一笑,挥剑斜走,准备看看这两人的实力,也可以估摸出老法鹤的实力来。
也就在南宫昊天挥剑斜走的时候,一心道人竟急声道:“南宫少侠,他们施展的是本派的两仪阴阳分合剑法……”
法自才刚出口,场上情势已变,只见挥剑斜走的南宫昊天突然一声轻啸,剑化一连数圈的翻滚红练,响起两声惨叫声。
一静等人定睛一看,金鹤和木鹤已双双倒卧在血泊中。金鹤由肋到肩被斩为两段,木鹤则由顶到股被劈为两片!
一静、一丰和一心等人全部都感到有些难堪和脸红,因为,他们天山派的两仪阳阴分合剑法,竟是如此的不管用!
一心更是暗自懊恼,后悔自己嘴巴太快,不该承认金鹤两人施展的是自己天山派的剑法,这时候丢了大脸。
但是,他也暗自庆幸,有了南宫昊天等人的协助,天山派重建门户,更加有前途有希望了!
就在这时,单姑婆和古老头已在混战中,将倒在地上的老道宜抬了过来。
其他数十天山道人,仍围着剩下的十一二个道装大汉在那里拼死厮杀。
南宫昊天和柳倩文等人没有去阻止,因为天山派必然和那些歹徒死拼到底,而那些歹徒也自知活命无望,只有拼到最后咽气为止了。
单姑婆和古老头一将老道宜抬过来,大家涌了上去。
一静、一如和一丰等人,对古老头和单姑婆在如此混乱的危险情况中将他们的师叔祖救出来,心中十分感激。
但是,古老头和单姑婆将老道宜一放下,焦急地道:“老仙长不但嚼碎了自己的舌头,背后和肋下还分别挨了一尖刀!”
一静等人全部都大吃一惊,啊了一声,蹲下身去。
南宫昊天见老道宜两眼无光,老脸惨白,嘴角胡须上都是血,而肋下背后的血仍不停地汩汩流出来,知道他活命无望。
由于一静等人惶急地蹲身围在四周,也不便向前,但对老道宜比划的手势却很注意。
因为,根据金鹤和木鹤的口气,老法鹤似乎已出关了,这消息的确与否,也关系着天山派的重建门户到底有多少把握。
若是按照之前的说法,老法鹤有御剑之术,能杀人与百丈之外的话,恐怕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境界,自己能不能胜过还真说不定。
只见张着血肉模糊的嘴直喘气的老道宜,举直激动的手,不停地抚在胸上,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苦于没有了舌头。
一静等人一见,误以为老道宜呼吸困难,心口发闷,不停地用手抚摸。
但是,不能说话,举手又乏力的老道宜,反而更显得情焦急和痛苦。
站在一旁观看的雪冰儿,似有听悟地道:“你们不要光在那里抚摸啦,说不定老仙长心里有什么话说不出来,还是怀里有什么东西要留给你们……”
一句话提醒一静等人,一丰道人将手探进了老道宜的怀内。老道宜一见,竭尽所能地翘了一翘头,但也仅是一翘,将头偏了过去。
一静等人看得大吃一惊,齐声哭喊;:“师叔祖!师叔祖!”
但是,老道宜已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一动也不动了。
恰在这时,一丰道人也在老道宜的怀里取出一张黄色的皮纸。一静等人一看,停止了悲呼,全部都看向那张黄色皮纸。
一丰道入神情悲愤急切地将一叠三折的皮纸展开,只见上面写满了字体潦草的朱砂红字。
细看上面的大意,本要一静等人,争脱枷锁,尽快铲除老法鹤等人,千万不能等他们依序坐关,武功强大,那时天山派永无再见青天之日了。
其次是要一静等人,万勿因玄辛被制而不敢行动,必须要牺牲玄辛,重建门户,另立掌门人。
最后是有关另立掌门人的事,可请回天山派俗家弟子,上两代的唯一辈尊的曾俊德回山主持,一切听从曾俊德的安排,决不可有异议!
一静等人看罢,全部都伏跪在老道宜的尸体四周,哭声道:“师叔祖,弟子等一定遵照您老人家遗嘱去为重建门户而奋斗,不达目的誓不终止。”
恰在这时,二十几名道装大汉,悉数被歼,天山道人纷纷提剑奔了过来。
当大家看到—静等人跪在地上围着老道宜痛哭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纷纷跪下来放声痛哭。
道宜死了,天山弟子伏地痛哭是理所应当的事,南宫昊天几人不便说什么,可是听着心中却微感烦躁。
“诸位道长,现在不是哭尽心中悲痛的时候,你们应该尽快去救贵派的掌门人,争取时间,尽快找到老法鹤的坐关之地,尽在这儿哭,非但无益,很可能害了你们自己……”古老头到时不在乎这些,出声提醒道。
上官小婉怕古老头说得太过份了,低叱道:“古老头!”
但是,一静等人却纷纷称是,随之命令天山群道站起来,上官小婉急忙道:“诸位道长,请先各回各的岗位,由于大家都来了这个地方,所以才有刚才的事情发生!”
一静等人认为非常有道理,由一丰分配任务和清理尸体的工作。
依莉莎嬉这时才望着南宫昊天和上官小婉几人,擒泪道:“小女子本来是应该留下和诸位共同铲除歹徒为家父报仇,可是……”
“不,姑娘还是尽快赶回天弓帮,将老帮主入土,并侍奉高堂为急要,至于为老帮主报仇的事,包在我们大家的身上!”上官小婉急忙说道。
“可是,我一个人怎能照顾得了我爹和丽娃美露两人……”依莉莎嬉却流泪哭声道。
“姑娘尽请放心,现在本派虽然正是需要人手之际,但也总要分出三两人帮姑娘将老帮主和美露姑娘的灵体运回!” 一如、一心齐声道。
依莉莎嬉擒泪感激地道:“那真是谢谢道长了!”
于是,一如和一心派了两名松声观的忠厚老诚道人,负责协助依莉莎嬉将老帮主和丽娃美露的尸体运回,并另派两名道人帮着运下峰去。
当四名道人将依里维雄的尸体抬起来向前走去时,依莉莎嬉除了向一如和一心擒泪道谢外,仅幽怨地看了南宫昊天一眼,当热泪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时,毅然转身向前走去。
南宫昊天神色黯然,默默地望着低头拭泪,急步走出的依莉莎嬉,心里却顿时浮上他们刚刚登上北天山,错闯天弓帮一幕!
那时的依莉莎嬉活泼天真,刁钻娇纵,尤其一手出神人化的弹弓,更是令人叫绝,与自己赌约,恐怕那粒弹丸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吧!
老帮主依里维雄更是视她如掌上明珠,百般疼爱,有求必应。
如今,曾几何时,依里维雄魂归地府,父女永隔,就是俏丽的丽娃美露也香消玉殒,悲惨地离开了这个人世。
他们何以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和结局?他们为什么有此剧变,这完全肇因于自己。
自己并没有要依莉莎嬉前来探听瘦柳仙的消息和天外上人的下落,但自己如果不去天弓帮,不对她提到师祖被劫的事,她会来天山派吗?
换句话说,如果依莉莎嬉不是前来天山派,依里维雄又何以要离开从未远离的天弓帮?
归根究底,依里维雄的死,丽娃美露的死,都是由于自己的前来天山而引起的,他在良心上,都负着愧疚与责任。
依莉莎嬉的背影早巳消失在黑暗的茂密森林里,但是南宫昊天的思维却依然没有收回,失神的望着。
上官小婉、柳倩文几人知道南宫昊天为什么伤感,但是天山派和一静等人却不知。
只见一静和一凡凡人一到身前,齐声恭谨地道:“南宫少侠,四周警戒已派好,紫竹松声两峰也派人回去重新布置,少侠看,现在我们应该如何继续进行!”
南宫昊天急忙收回心神,强自一笑道:“诸位道长可以自行决定……”
一静等人面色全部都为之一变,他们误以为依里维雄已灭杀,依莉莎嬉也已脱险,南宫昊天就要撒手不管了。
几人惊异地瞪大眼睛,惶恐地望着南宫昊天,急声问道:“南宫少侠你……你……”
上官小婉知道一静等人误会了,急忙解释道:“诸位道长请宽心,即使依莉莎嬉未曾前来贵派,如我们确知贵派遭遇之厄难,也义不容辞,为贵派重建门户,驱逐恶徒,为凭幸行险者戒!”
一静等人全部都激动地恭声道:“本派果真仰仗少侠与四位姑娘两位老当家之助,得以光复门户,本派将铭志两代祖谱以为千年后世各代弟子之崇敬与缅怀,并建佛堂祭祀……”
“诸位道长言重了,除暴铲强,扶危济弱,乃我辈份内之事,诸位道长千万不可有此想法!”柳倩文和上官小婉急忙抱拳道。
南宫昊天无奈的摸了摸鼻尖,道:“现在九鹤已除其五,但贵掌门人仍在他们掌握内,如今如果进行救援,请渚位道长提出宝贵意见。”
“九头枭中,以老法鹤武功最高,根据刚才金鹤、木鹤所露出的口风,老法鹤可能已提前出关了……”一静道人凝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