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完毕,百多名壮汉欢呼一声,马上开始拆架工作。
上官小婉又望着银箫逍遥客刘正昭吩咐道:“请刘前辈派几个人抬—具上好的棺木,抬到后山为他运座坟竖尊碑,所谓人死为大,我们也不必计较他过去的血腥罪恶了。”
银箫逍遥客刘正昭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一个四旬年纪的中年人身前走去。
镔拐张却望着南宫昊天,谦声道:“总分舵上有几位擅长铸刀的精手,请少主人将刀交我,命他们细加琢磨,必然恢复旧观,焕然如新……”
话未说完,南宫昊天已双手将刀捧上,并感激地道:“一切就拜托张前辈了。”
镔拐张双手接过宝刀,直接向那不远处的数十壮汉中走去。
云里无影则一肃手道:“我们回厅上谈吧!”
于是,一行人众,在百多名停止工作欢呼恭送的壮汉欢声中,离开了折煞羽潭。
到达大厅中,天光恰好正午。
南宫昊天等人纷纷净面弹尘,摆上了酒席。
等到镔拐张和银箫逍遥客刘正昭匆匆赶回,大家入席就位。
酒过三巡后,云里无影才凝重地问道:“听说你们昨天夜里,曾到后山去了。”
柳倩文便趁机把昨夜遇到恶魔屠龙王的经过,简扼地况了一遍。
镔拐张凝重地道:“这么说,恶魔屠龙王早已知道少主人今天要捞宝刀,事先藏在潭边的大树内偷窥了?”
云里无影点了点头道:“那是。”
银箫逍遥客刘正昭却感叹地道:“他藏在树中偷窥,与隐身在七八十丈外的断崖上偷看有什么分别呢?也可能在对面断崖上看得更清楚更真切。”
云里无影则感慨地道:“这就叫劫数嘛!”
单姑婆却庆幸地道:“宝刀总算捞上来了,这也了却我们少主人的一桩大心事。”
雪冰儿黯然道:“可是,我爷爷现在还没救回来呀!”
如此一说,云里无影正色关切地问道:“哦,对了,怎么会没听你们谈起天外上人的行踪下落呀?”
柳倩文见南宫昊天剑眉紧蹙,并无要说话的意思,急忙抢先道:“已有了线索,只是还不敢肯定罢了。”
云里无影和镔拐张关切地问道:“是个什么线索?”
柳倩文解释道:“我们得到的确实消息是上人现在被困在一个叫胡敬峰的人家里。”
云里无影和镔拐张以及银箫逍遥客刘正昭三人听得目光一亮,惊异地道:“胡敬峰?”
三人话落,并彼此惊异地对看了一眼。
南宫昊天一看,精神一振道:“柳伯父和两位前辈可是认得此人?”
云里无影首先慎重地道:“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交情并不深厚……”
南宫昊天听得精神一振,更加急切地问道:“这人现在何处?”
镔拐张则回答道:“他们的祖籍是皖北五河县境的小羊镇……”
雪冰儿道:“这个胡敬峰是住在察干哈马国。”
云里无影听得目光一亮道:“是呀,他现在好像也搬到塞外去了。”
南宫昊天等人听得精神一振,齐声兴奋地道:“那就不会错了,很可能就是他。”
云里无影和镔拐张、银箫逍遥客刘正昭对个惊异眼神,却迷惑地问道:“天外上人怎么会会被困在他家
里呢?”
南宫昊天见问,懊恼地叹了口气。
柳倩文则急忙把当初神头陀子周元通和胖弥勒狼狈为奸,为了要挟南宫昊天,挟持了天外上人前去察干哈马国以及后为恶魔屠龙王追上,杀了神头陀子周元通和胖弥勒之后,恶魔屠龙王反受第二舞蝶要挟将上人经由第二舞蝶安置的事简扼地说了—遍。
云里无影三人听罢,迷惑地道:“胡敬峰乃一代大侠,他怎么会会参与劫持软禁天外上人的勾当呢?”
南宫昊天而带煞气地问道:“柳伯父,这位胡敬峰的为人如何?”
云里无影正色道:“很豪爽,讲义气,称得是位英雄人物。”
南宫昊天迷惑地看了上官小婉和柳倩文一眼,迟疑地道:“这么说,这个胡敬峰可能另有其人……”
话未说完,云里无影却毅然决然的道:“不,我说的这位胡大侠,他也的确因事离开了他的家
乡小羊镇,而迁居到塞外去了。”
柳倩文正色问道:“这么说,八成就是他了。”
云里无影和镔拐张点了点头凝重地道:“要照你们所说的情形看,很可能是他。”
赵灵儿突然不解地问道:“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迁居塞外呢?”
云里无影见问,慨然一叹道:“说来还是为了他造福乡临,为民除害,受到广大乡亲的拥护和爱戴才离开的五河县……”
如此一说,南宫昊天等人都不禁惊异迷惑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云里无影淡然一笑道:“说来话长,等我以后有时间再向你们述说好了。”
上官小婉也觉得办的重要事太多了,而要商议的事也不少,实在不应再把时间消耗在淡论别人的往事上,关切地问道:“现在柳世伯和张刘两位前辈,既然都知道胡敬峰大侠的塞外住处,我们什么前去迎回师祖天外上人呢?”
云里无影正色道:“是越快越好。”
镔拐张接口道:“由这个地方到塞外,较内原虽然近了不少,但一去一来也需费时一月,
这么长的时间跋涉,总要准备几天……”
南宫昊天道:“那是。”
话落,不禁又神色暗然道:“现在晚辈除了接回师祖天外上人外,还有二件心事,就是先父的灵柩,到今下落不明,如今,恶魔屠龙王又死了……”
了字刚出口,银箫逍遥客刘正昭突然道:“恶魔屠龙王一死,找到南宫大侠灵柩的机会反而增多了。”
如此一说,众人全部都惊异地看向银箫逍遥客刘正昭。
上官小婉恍然大悟地道:“刘前辈是说,恶魔屠龙王一死,参加当年移走灵柩的人已无生命威胁,如果我们公开宣布这件事,那些人很可能说出来?”
银箫逍遥客刘正昭赞声道:“小婉姑娘完全说对了,我们不但不加他们的罪,来报还有赏,他们自然就放心地说出来了。”
如此一说,纷纷称有道理。
银箫逍遥客刘正昭继续正色道:“还有一点,我们不说他们参与,我们只说他们风闻或看到者,一经证实,同样重赏。”
如此一说,又是一片盛赞有理声。
第二天,各坛地区分别贴出了大张红纸赏告,上面写的大意,和银箫逍遥客刘正昭说的完全一样,只是写明了赏银一千两只赏给第一个先行报告而经证实的人。
赏告一贴出,整个总分舵上的三堂九坛主十多个地区,为此事喧腾起来。
南宫昊天和上官柳四女,以及古老头单姑婆,一看这情形,知道找到大侠南宫双杰,老管家可能福,以及张武师三人的灵柩绝对没有问题了。
但是,喧腾尽管喧腾,就是没人出面前来报告线索。
原本自认非常有把握的银箫逍遥客刘正昭,整天坐镇在大厅上每见进来一人他都会目光一亮。
到了日落黄昏,依然未见有人出头。
南宫昊天等得格外焦急,对找回父亲三人灵柩的心情更迫切了。
于是,几人集会在穿厅上讨论。
古老头首先道:“根据恶魔屠龙王为人之奸诈和狠毒以及他做事的手法之绝,老奴以为被恶魔屠龙王调去转运灵柩的人可能都遇害了。”
如此一说,纷纷点了点头,南宫昊天只气得恨声道:“恶魔屠龙王一身罪孽之深重,实该千刀万剐,昨天在不知道情的境况下一刀杀了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云里无影宽慰道:“根据我的判断,未被杀害,恶魔屠龙王对有利用价值的人和物,都会妥善保管,这件事,我们可由最先发生的地点说起。”
南宫昊天只得痛心悲愤地道:“最初,家父的灵柩和张武师的棺木,是由舍下老管家可能福运往五宝头城的华风寺,但是,还未到达华风寺老可能福,就被上官灭派人杀了。”
话说到此处,接着顿了顿,加重语气,恨声继续道:“这件事可以肯定是上官灭那老贼下的毒手,后来就由他将三具棺木送到了一家绝嗣失修的祠堂内。”
镔拐张道:“那我们现在就由那座破祠堂着手查起。”
南宫昊天却懊恼地道:“晚辈离开封君渡就去查问过,连经常在祠堂赌博偷懒的小子们都不知道灵柩运到哪里去了。”
云里无影宽慰道:“你先别急,他们不知道运到哪里去了,那是因为和他们无关。三辆大车,二十几名壮汉行动,总有人看到,难道恶魔屠龙王把所有偷看的人都给杀了?”
如此一说,大家纷纷点了点头称是。
云里无影继续道:“现在就派干员连夜赶往五宝头城每个酒楼茶馆都放出风声,提供线索而又寻获者,赏银一千两……”
柳倩文突然忧虑地道:“爹,万一有歹徒借机要挟南宫弟弟……”
话未说完,云里无影已正色道:“只有恶魔屠龙王才会如此卑鄙无耻,现今的各大门派为了派誉也不敢,一些肖小贪财之徒,他们更会衡量自己的实力,捏得住捏不住苦主。”
话落,银箫逍遥客刘正昭首先起身道:“小弟这就派人赶往五宝头城。”
第三天,总分舵上虽然仍在为此事议论纷纷,而银箫逍遥客刘正昭更是到各坛上郑重宜示参与之人无罪,但是,直到傍晚,依然是毫无线索。
就在大家灯下愁坐,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人飞报,山口外来了三辆大车,由二三十名和尚拥护者,有人说,看车上的物品好像是棺材。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消息,顿时轰动了整个的西北总分舵,人人兴奋,奔走相告。就在南宫昊天等人匆匆向山口迎去时,山道上已开始涌来了提着灯笼拿着香纸的男女老幼。
南宫昊天率领着上官柳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以及云里无影、镔拐张、银箫逍遥客刘正昭,迎出总分舵还不足一里,即见前面山道来了一群僧人和三辆大车。
只见那群僧人,全部穿灰僧袍,除了跑在最前面的老僧人披织金红袈裟,其余六个老僧披朱红袈裟外,其余的一律披杏黄袈裟。
那些僧人,除跑在最前面的六个老僧人在车前引导外,其于都走在大车的左右,而每个僧人的手里都用香斗托着一灶香。
跑在最前面的老僧人右手执法器,左手抱如意,一见南宫昊天飞步跑来,摇动着法器,全体僧人都涌起经来。
南宫昊天对这一切,视如未睹,就像一个飞奔的呆子般,越过众僧人,目光直盯着第一辆车上的一具棺材。
当他奔到车前,车夫已自动地勒住马匹。
南宫昊天奔到身前一看,正是他亲自入殓的那具棺材,顿时悲从心起,嘶声哭喊了一声爹,双手抱住了棺头。
上官柳四女一见,这就是他们死去的公公,虽说还未过门,但名份可说已定。
这时一见檀郎抱棺痛哭,也都纷纷跪在了地上。
古老头和单姑婆虽然眼泪汪汪地站在南宫昊天的左右,但他们却不搀扶和劝阻,因为他们知道,这时是南宫昊天最悲痛的一刻。
云里无影见久久没人敢向前劝慰止哭,只得走到南宫昊天的身侧,暗然道:“昊天,总分舵上的男女老幼都在沿道设了路祭香火,我们不能让他们久候。”
南宫昊天觉得盛情可感,自己再悲伤也不能连累那么多人久候,思忖间,止哭退后了两步。
一个老僧人为南宫昊天等人送来了引灵香托,每—个香托上都有一炷燃着的香。
于是,南宫昊天和上官柳四女在前,古老头、单姑婆以及云里无影等人在后,接着就是僧人们和三辆灵车。
山道两旁早已烧了一堆香火,不少人提着灯笼,等到灵车到达,纷纷跪在地上。
南宫昊天看了,非常感动,因为,这些人当年绝大多数都是亡命之徒,但是,经过了上官小婉自力更生,拓展山地之后他们都成了家,生了子,自己建盖了自己的房子。
他觉得,父亲南宫双杰如果泉下有知,当年那些歹徒,如今都成了安分守己的良民,也该暝目泉下了。
银箫逍遥客刘正昭经过云里无影的吩咐,早已先飞身赶回了总分舵。
思忖间,等待到灵车到达广场时,女侠李云姬的墓地上,早已摆好了香案和停棺的长凳。
墓园的四周,也高吊起斗大的纱灯,光明如白昼,仆妇侍女们正帮着在桌前铺满了白毡,壮汉们以方桌为僧人们高搭临时佛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