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昊天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如果能听听各派会议的讨论及决议,那后天大会时应付起来,那就容易得多了。
心念一定,决心到达摩院那边去看看,思忖间,举目打量前面的一株巨松,较之刚才的距离远了一些,但他依然在长身凌空后,接着一个云里翻身,轻飘飘地落在巨松上。
但是,当他准备纵向达摩院外的一株古木时,这才发现较之刚才的距离又远了两三丈。
南宫昊天心想,不知道这是不是少林僧人故意的布置,根据树身只留顶端的枝干来看,越往深树木距离越远,人为的布置是很有可能的。
他就在思考的瞬间下意识地低头下看,这才发现每一个墙角暗处,都有一名少林和尚站着,有的佩菜刀,有的提铁杆,有的则手持除魔洋铲。
南宫昊天一看这情形,暗喜自己没有由地面进入,否则,必然早巳被发现。
现在,他只剩下一株古木便可到达达摩院了,虽然距离又远了两三丈,他也要冒险一试。
但是,就在他提气凝功,准备纵向达摩院外的古木上的,突然目光一亮,身形一战。
因为,就在达摩院正房外面的三角脊檐下,赫然盘膝端坐着一个身穿黄袍,斜披深红袈裟的胖大和尚。
那位大胖和尚盘坐的位置,正好在厢房的前檐与正房山墙相连的地方,要不是在半空的树顶上,外界绝难发现。
胖大和尚盘膝闭目,徒手未携兵刃,根据他披有袈裟,显然在寺中也是稍有地位的僧人。
,南宫昊天用不着去看,另一端的山墙外檐下,必然也盘坐着一位担任警戒的和尚。
由于房上也有了警戒的和尚,猜想达摩院的灯光如此明亮,便不寻常了。
但是,已到了达摩院,他决定好歹也得进去察看察看。
,房面上有了人,被发现的可能性相对的增高,但他已有了失败的计划,万一被察觉,转身飞驰,没有人能迫得上他,尤其各派帐篷就在寺外,大家纷纷跑出帐外察看,到处都是,根本搞不清楚进入寺内的是谁了。
南宫昊天心念一定,重新测量距离,这一次格外小心。
于是,测量完毕,猛提真气,身形凌空而起,一跃直拔数丈,身形直射半空。
紧接着,一连三个“云里翻身”,接着一式“苍龙入海”,直到古木的上空,才急忙拳腿展臂,疾演“平沙落雁”轻飘飘地落在古木主干上。
南宫昊天落实在枝干上,并不敢马上呼出腹中的浊气,直到坐在山角下的胖大和尚纹风未动,才轻轻呼了口气。
他聚气凝功,屈指弹出,就在胖大和尚身躯微微一战的同一刹那,他身形一扑,飘然而下。
也可能是胖大和尚的身形肥胖的缘故,直到南宫昊天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身侧,仅他的大颗又光又圆的大头向前垂下,身形并没有倾倒在房面上。
南宫昊天不敢大意,依然伸手将和尚的上身扶住。
胖大和尚的身后即是一道圆形小窗,好在窗纸已有数处破裂,用不着用指戳孔已能向内偷看。
南宫昊天向内一看,目光顿时一亮,里面虽然不是半个时辰后:各门各派的掌门会议场所,但却也有了意外的收获。
因为,他看到下面中央正间的白毯地面上,八字形摆了九十黄绫蒲团。
正在蒲团上,盘膝端坐着一位需要眉皆白的老和尚,左右各坐四僧,也都在七旬以上。
南宫昊天一看,便猜想中央上坐的老和尚就是武林第一高僧,少林寺的掌门人法诀大师。
法诀大师面色红润,肃穆慈祥,眉宇间隐透忧色,正望着其他八位老和尚说话。
这九位老和尚,有瘦有胖,看体型有高有矮,有的面色红润,有的黝黑青白,但他们都穿着一式的黄裟袍,披着相同的织金红袈裟,只是法诀大师的袈裟织金较多,胸前系着一只通体油绿的碧翠玉镯。
法诀大师讲话慢条丝理,不疾不徐,南宫昊天凝聚功力后,才能听清他正叮嘱稍时开完掌门会议后,要跑在最前面的的八位老和尚,特别注意不要有人趁机溜进暗处,以致与其他门派发生了不愉快。
南宫昊天有些失望,正待决定要不要离去的一刹那,门外突然走进一个身披深红袈裟的中年和尚来。
上面盘坐的法诀大师,慈祥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只见那个中年和尚合十躬身,恭声道:“启禀掌门师伯,山下醉宾楼的俗家弟子朱仲昆有要事求见。”
南宫昊天一听醉宾楼,心中一惊,心道:醉宾楼不正是他们宿住的那客栈附设的酒楼吗?
就在思考的瞬间,法诀大师已惊异地哦了一声,接着肃手道:“引他进来。”
中年僧人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了出去。
南宫昊天心念忐忑,总感不妙,猜想这位俗家弟子很可能是来报告有关他和上官小婉等到达以后住在他店里的事。
心想:也可能正因为这个朱仲昆前来报告,也可以探出一点法诀大师所持的态度。
心中的想法还未落下,一个身穿灰衫的中年人已躬身走了进来。
进门不远,深躬下跪,恭声道:“弟子朱仲昆叩见掌门师祖。”
法诀大师慈祥点了点头为礼,肃手道:“站起来说话。”
中年人朱仲昆恭声应是,叩头起身,躬身退到一侧,垂首恭声道:“启禀掌门师祖,方才一个时辰之前,弟子经营的醉宾楼上,突然来了一个布衣老者和一位布衣少年……”
法诀大师关切地问道:“他们闹事了吗?”
中年人朱仲昆恭声道:“是,那少年挥剑杀了铁门寨的三个门人。”
如此一说,其他分坐两边的八位老和尚,意外地啊了一声。
法诀大师寿眉一蹙道:“你当时在场吗?”
朱仲昆赶紧恭声道:“事发之初弟子已接到报告,但由帐房里奔出来时,那少年已将铁门寨的三个门人杀死了……”
左侧第三个黑脸老和尚,沉声道:“身手竟这么利落?”
朱仲昆恭声道:“是的,弟子掀帘走出帐房时,他们才刚交手,等待到弟子赶到身前,三个铁门寨的门人已倒在血泊中了。”
另外一个铁青脸的长脸老和尚,沉声问道:“照你这么说,那少年不是仅仅两三个照面就将那三人置死了吗?”
朱仲昆惶声地道:“他们三人分为两次进攻,都是一个照面……”
话未说完,包括法诀大师在内的九位老和尚,全部都惊异地啊一声愣了。
另一个背向着山墙盘坐的老和尚,惊异地揣测道:“那一定是南宫昊天。”
南宫昊天一听那声音,才知背向他坐着的老和尚,是曾经在东海浪沙见过一面的洪善大师。
只见那位朱仲昆没有等到洪善大师话完,已坚定地恭声道:“启禀掌门师祖,不是南宫昊天……”
刚才已过发过话的黑脸老和尚,突然似有所悟地沉声问道:“你傍晚送来的报告说,南宫昊天一行十一人住在你经营的客栈里,他们可有什么异动?”
朱仲昆急忙恭声道:“回禀六师祖,他们没有任何异动,不过那个老仆古老头,却不时到院门口站一会儿,东张西望地看两眼又进去了。”
紧临法诀右首盘坐的老和尚则缓缓点了点头,似有所悟地道:“唔,可能是他们又邀请了其他高手前来助拳,还没有到来……”
朱仲昆急忙解释道:“可是他们并没有向弟子交代,有人来时引到他们的院子里去。”
法诀大师却猛地一挥手,依然镇定慈祥地道:“你刚才说的那位布衣青年后来怎样了?”
朱促昆恭声道:“他们眨眼之间杀了三个人,转身就向楼口走去,对满楼看呆的酒客,看也不看一眼。”
黑脸的老和尚有些生气地道:“那你就该上前将他们拦住。”
朱仲昆急忙恭声道:“弟子不能放他们走,向前将他们拦住,那少年当即询问了弟子的来历,弟子急忙报以少林寺三十七代弟子……”
分坐两边的八位老和尚神气地缓缓点头,朱仲昆却胆怯地道:“那位布衣老人却对弟子道:你是三十七代弟子,还得尊称他一声师叔祖……”
法诀大师九人面色大变,一声惊呼,全部都愣了。
铁青长脸的老和尚,首先怒声问道:“后来呢?”
朱仲昆更加惶急地道:“弟子一听是师叔祖,当时脑际轰的一声,顿时吓呆了,等待到弟子会过神来,他们老少两人也下楼走远了。”
黑脸和青脸的两个老和尚,几乎是怒斥道:“蠢才!”
朱仲昆吓得赶紧躬身惶声道:“弟子知罪,所以赶紧回山向师祖报告。”
法诀大师却宽慰地道:“这不怪你,也可能那少年真的是我们少林弟子。”
如此一说,其余八位老和尚全部都啊了一声,回过头去惊异地望着法诀大师。
洪善大师首先惊异地问道:“大师兄是说,那少年可能是本寺上届前去东海采探药的师叔宏光禅师……”
话未说完,法诀大师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这并非无此可能。”
南宫昊天一听少林寺还有一位宏光禅师去东海采药未归,顿时想起了他在东海浪沙三尖岛上的古洞中发现的那个双缸叩在里面的神秘强者。
心念方动,已听那个黑脸的老和尚沉声道:“宏光师叔失踪多年,算来已百五十岁,我认为那布衣老人就是南宫昊天的忠实老仆古老头,少年即是他的婢女。”
南宫昊天听得暗吃一惊,他虽然猜想可能是单姑婆和冬梅在酒楼上闹事,但没想到那个黑脸的老和尚竟仍猜想是他们所为。
但是,那位朱仲昆却躬身道:“回禀六师祖,那个古老头是个驼子,而布衣老人却是一个身体正常的老人,更者,事发之后,弟子特命店小伙儿给他们送一壶热茶去,发现单姑婆和四个婢女都在两厢和厅上……”
黑脸老和尚只得蹙眉沉声问道:“你确定那个布衣青年不是南宫昊天?”
朱仲昆正色恭声道:“回禀六师祖,南宫昊天身高六尺,一个英姿挺拔的飘逸,望之有慑人威仪……”
话未说完,黑脸和青脸的老和尚已不耐烦地道:“好啦好啦!”
朱仲昆吓得赶紧住口不说了。
法诀大师则慈祥凝重地道:“两位师弟不可气躁,如果南宫昊天当初说的秘籍豪语,果真与宏光师叔常说的一样,他就是我们九个人的小师弟了,也要说是我们少林寺的精英……”
紧临法诀大师而坐的老和尚则迟疑地道:“最好能派个人去问一下南宫昊天……”
话未说完,两三个老和尚摇头道:“此时不宜与南宫昊天接头,以免引起各门各派的猜忌。”
洪善大师则忧郁地道:“上次由东海回寺,愚弟就准备向掌门师兄请命去会南宫昊天,可是,他不是边关,就是恒山,一忽到了关东,一忽又跑到了塞外,听说,他们这一次是由天山回来。”
话落,法诀大师已向着朱仲昆吩咐道:“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对那一老一少,仍应派人多加注意,后天大会,他们也可能到山上来,那时我们自会请他们来问个仔细。”
朱仲昆恭后应是,急步向前叩头,起身走了出去。
南宫昊天觉得现在必须要和少林寺能取得联系,如果那位神秘强者果真是少林寺失踪多年的宏光禅师,这一次的大会,很可能就会化干戈为玉帛。
倘若那两句豪语不是宏光禅师所常说的,也可能与少林寺解脱了任何瓜葛。
心念已定,轻轻地舒掌一拍胖大和尚,身形也凌空而起,直接向着古木顶端纵去。
到达顶枝上,只见胖大和尚已睁开了眼睛,正在那时蹙眉沉思,神情迷惑中透着惊异。
南宫昊天见胖大和尚已醒来,展开身法,翻滚飞跃,沿着来时的几株巨松古木,直达寺外。
一到寺外,飞身跃下,直接向着灭绝和悟因两位师太的帐篷前走去。
还未到达帐篷前,两位老师太恰好机警地出来察看,看看寺中有没有什么动静。
两位老师太一见南宫昊天走来,真是又惊又喜,焦急而又宽心地道:“你可回来了,快些进去吧!”
话落转身,被掀开帐帘让南宫昊天先进去。
三人一进帐门,灭绝师太首先关切地问道:“可听到一些什么吗?”
南宫昊天却凝重地道:“晚辈到达达摩院时,法诀大师一共九位老禅师正在里面商谈事情……”
悟因老师太则关切地问道:“他们可谈到有关你的事情?”
南宫昊天急忙点了点头道:“有,所以晚辈急急回来,请两位老师太代晚辈去办一件重大事情。”
两位老师太神情惊异地问道:“什么事情?你快说!”
南宫昊天道:“请两位老师太现在马上去见法诀大师,他们现在可能仍达摩院中……”
两位老师太道:“再有片刻工夫各门各派的龙头代表就要召开会议了……”
南宫昊天道:“不能等到那时,两位老师太必须要现在马上就去。”
两位老师太惊异地问道:“什么事这么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