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止想象中的不同,高塔内部极为空旷。 除了几个寥寥无几的空房间之外,里面最多的东西便是那盘旋向上的阶梯,而在这些阶梯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繁复的花纹。 越往上走,白止便越感奇怪。 周围环境的布置并不像是什么高塔,反而更像是一个被精心准备好的会客场所,而他就是那名被邀请来的客人。 这种古怪的既视感,随着他向上的层数越高而变得愈发的深,到最后,白止干脆放弃了潜行,直接光明正大的走在了阶梯之上。 ——说实在的,他也很想看看那些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数十分钟后,白止顺利的抵达了塔顶。 在这个过程里,他即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的存在,整座塔空空荡荡,冷寂的可怕。 这座高塔,内部完全是空的。 “………” 看着面前塔顶的布局,停下脚步,白止略微的眯了眯眼睛。 首发网址htt 和之前他走过的那些地方一样,塔顶这里也是空空荡荡,唯一不同的,便是在塔顶处的这一小片空间里,一把破破旧旧的木椅子正面朝着他摆放在了那里。 他有尝试的想使用系统的鉴定功能对这把木椅子进行鉴定,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是全然未知。 ……或者说,这把椅子拒绝了系统的鉴定。 片刻的沉吟之后,走到木椅子前,白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而就在他坐上那把木椅子的一瞬间,周边的一切瞬间破碎消失,他连人带椅子的出现在了一片茫茫无际的星海之上。 眨眼间,星光璀璨。 一张同样材质的古朴木桌摆放在他的面前,桌上放着一盏茶壶和两个杯子,而在他的正对面,一个全身散发着微光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正坐在那里。 这个微光身影看样子似乎已经在这张桌子前等待了许久,此刻正单手撑着脑袋在桌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一本书。 当白止他通过那把椅子来到这里时,对方似乎是刚巧翻书翻的乏了,正好的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好慢,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 似乎是对于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放下支撑着脑袋的手,那个身影抬头看向了他,语气中满是不满之色。 “让一名淑女在这里孤零零的等待这么久,你知道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吗?” “主神?” 看着面前这个身影,白止眉头微挑。 他现在情况可不仅仅只是影傀儡过来了这么简单,而是他在小店那边的意识都被牵引了过来,不仅如此,现在他和系统间的联系也被某种力量给强行切断。 ——能够到这一点的,在他想象之中也只有【主神】那种存在了。 “主神?我确实是借用了它的力量,但是我可不是主神那种东西。” 又在口中打了个哈欠,光影人形很是懒散的摆了摆手。 “如果硬要称呼的话,你可以称呼我为无言……多余的废话不用多说,【傲慢】是在你那边吧?麻烦开个价,主神想要出钱将她赎回来。” “【傲慢】?抱歉,人不能成为商品,也无法进行买卖。” 身体向后靠在椅子的扶手上,白止很是无所谓的在身前摊开了手。 “比起这件注定谈崩的事情,我们不如来谈下其他的事情如何?对于你们,我可是万分好奇。” “其他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系统】到底在做什么恐怖的事。” 看着白止这边,无言有些怜悯的摇了摇头。 “你真的以为【系统】是正义的,而【主神】是邪恶的?醒醒吧,【主神】才是正义的那一方,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助纣为孽。” “那理由呢?” 看着面前的光影人形,白止一脸的饶有兴致。 “既然你打算说服我,那么你总得该拿出些许相应的证据出来吧?” “证据?证据其实就在【世界之墓】里。” 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无言慢悠悠的开口说了起来。 “世界之墓即为时代之墓,那里埋葬着诸多过往时代,也埋藏了诸多恐怖,而那个地方之所以能够将过往的时代给彻底埋葬,靠的就是世界灵性,它将过往的那些时代死死的锁在了世界之墓的深层。” 说到这里时,无言抬头看向了他。 “你也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所以我想你应该也也明白玩家的核心天赋究竟是怎么凝聚的。随着系统和玩家的出现,世界之墓的底蕴正在被玩家迅速掏空,本该被彻底埋葬的时代也再一次的有了喘息的机会,甚至还能够有些许力量从世界之墓的深处逃逸出来……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 也跟着拿起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白止保持沉默。 对方讲述的那些并非空穴来风,虽然说有些东西他并不认同,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对方后面说的有些事确实是事实。 先不说首席骑士雨,在借助了某只粉毛的力量之后,他甚至现在就可以从世界之墓的深层将某个被埋葬的世界给拉上来。 ——换而言之,世界之墓其实早已残破不堪。 “明白了吗?随着【系统】的不断壮大,迟早有那么一天,世界之墓内那些过往被埋葬的时代将会一一归来,和那些被埋葬的恐怖存在相比,现在的那些怪谈又算什么?土鸡瓦狗罢了。”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无言的语气中满是讥讽的味道。 “先不说还要更早的【神战时代】或者【破碎时代】,光是【黑暗时代】再度降临,就已经不是现在这个时代所能抵挡的了的了。在那个时候,你们还能够去祈求什么呢?” “……所以你说【主神】才是正义的?” 抬头看着面前的身影,白止微眯起了眼睛。 “怎么,按照你的说法,难道【主神】就能够阻止过往时代的降临了?” “正义?其实在这种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正义不正义的说法,有的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单手放在桌上拄着脑袋,无言的语气重新的变得慵懒了起来。 “比如站在那些被埋葬在【世界之墓】里的那些存在的立场上来说,他们也只不过是想要逃离那个牢笼罢了,他能说他们就一定是邪恶的吗?” “……或许吧。” 回想起某个首席骑士雨的存在,在口中稍微的吐出一口气,白止摇了摇头。 “冦纯以立场分,我更应站在【系统】这边,如果不是【系统】的存在,现如今的这个时代估计早就已经是怪谈的……” “你还是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该说不愧是当局者迷吗?” 叹了口气,无言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个时代并不是由【系统】开创的,怪谈也不是被【系统】给解决的,严格来说,真正拯救这个时代的,是阻止了那扇【门】正式开启的那个人。” 放下手,无言抬头看向了他。 “你忘了吗?当那个人陨落之后,【系统】才正式出现。严格来说,【系统】只不过是某个野心家创造出来用来摘桃子的存在,按照那个人最初的设想,本应该开创的应该是属于【职业者】的时代才对,而不是什么【系统和玩家】的时代。” “………” 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白止微不可察般的皱了皱眉头。 ……职业者? 没错,【系统】确实是在道祖陨落之后才出现的,因其无与伦比的便捷性迅速扩散开的同时,还不动声色的将职业者的体系给整合了进去。 他确实是有给自己布下了后手,不过他布下的后手可从不包括什么系统,而是【阴天子】,职业诞生之初的最初传承。 之前没怎么去细想,现在回想起来,发现这几乎满是疑点。 “还有呢?” 放下手中的茶杯,白止抬头看向了对方。 “按照你的说法,【系统】的诞生就只是为了借助玩家来削弱世界之墓的封印?” “怎么,这难道还不够吗?” 无言在口中轻笑一声。 “你去的只是黑暗时代的封印层,更深层次的时代你有去过吗?为了从那种地方出来,那些存在可是愿意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的。” “……【门】是哪里来的?” 些许的沉默之后,白止开口转移了话题。 究其一切起源,在于【机械帝国】无意间得到的那扇【门】,所有的一切,皆由那扇被机械帝国开启的那扇【门】而起。 “【门】?那是被困在【世界之墓】深层里的那些家伙费了极大代价送出去的。那些存在的目的不是想要利用这扇【门】开启怪谈的时代,而是想要用这扇【门】暂时除掉一个人,以此开启它们筹备了无数年的计划。” 用两根手指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晃了晃,无言的语气中少有的带上了些许的惋惜。 “那些存在很清楚的明白,只要那个人存在一天,它们的计划就绝不可能成功,所以它们必须要通过某种手段暂时除掉对方,那扇【门】就是它们推出的手段。而在事实上,它们确实成功了,这是一个赤裸裸的阳谋。” “……那些存在的布局,应该不只是从那个时候开启的吧?” 伸手按了按额头,白止在口中稍微叹了口气。 “如果要说的话,应该还要涉及到更早,我说的对吗?” “没错,看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将手中茶杯放下,无言看向了他。 “最开始实行的计划是削弱,通过某种手段慢慢的削弱那个人,直至那个人变得不再强大,光是这最初一步,就耗费了无数时间,其中更是有数个时代被埋葬进了【世界之墓】。而计划真正开始实行的时间点,则是在黑暗时代末期,当那名经过多次削弱的群星之主众叛亲离而黯然陨落之时,它们的计划就此正式宣告开始。” “……世界守护者的时代。” 使劲的按了按额头,白止低声开口。 “没错,正是那个表面上看上去最和平也是最美好的【世界守护者】的时代,在那名群星之主陨落之后,它们扶持的代言人一手开启了那个名为世界守护者的时代。” 于口中轻笑一声,无言在手上打了个响指。 “世界守护者的时代属于是被圈养的时代,每一名世界守护者,都是最完美的邪神预备役。也正是因为此,这个时代才会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因为个时代本身就有问题。” “………” ……一切都串起来了。 白止不得不承认,在这种事情上,雨反而比他看的还要更加透彻。 虽然说对方一直都被囚禁在世界之墓深处,但是她却老早的看出了世界守护者的时代是被定制圈养的这个事实。 “……【主神】的诞生是为了什么?” 些许的沉默之后,抬头看着面前的无言,白止再度的开口问了起来。 “如果说【主神】诞生的用意是为了纠正这一些错误的,但是从它的行动中,我却没有看到太多的诚意。” “【主神】?别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主神实际上就是机械帝国那帮子不甘失败的家伙制造出来想要对抗【系统】的东西,只不过是阴差阳错的正好对上了而已。” 无言略微的耸了耸肩 “简单来说,一个是正派的,却是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做的反派的行径,而一个是反派的,却是阴差阳错的走上了对抗阴谋的路途。没什么太过于复杂的,真相就是这么简单。” “行吧,我知道了。” 听了对方的话语之后,白止在口中叹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气都在今天叹完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下一个问题。” 微眯起眼睛,白止直视向了对方。 “我可不相信有什么无缘无故,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事情?” “我?我之前好像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吧?” 似乎是有撇了撇嘴,无言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不满的意味。 “还有,明明是你自己有拜托过我来向你转告这些的,结果连你自己都忘了?” “怎么的?这就老年痴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