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端着水盆和帕子上楼。
谢言川还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不晓得是不是生病的原因。
少年人看着乖乖的。
平日苍白的脸上染着绯红,听见脚步扭头看过来。
察觉沈漾没带糖糕,沈漾竟然从他眼神里看到控诉。
小姑娘把帕子拧了凉水,「躺下,三哥在煮药。」
谢言川双手重叠放在肚子上,被子拉到胸口,一整个很守男德的睡法。
帕子搭在额头,他不自觉的舒了口气,估计是难受的很了。
沈漾这才看到他手上包着的纱布,小心的拿指尖戳了一下,「手上怎么回事。」
谢言川慢吞吞的举起手指,「生病了。」
也不知道是在说手还是在说自己。
沈漾跟病号没法子,只能顺着应和,「生病了都不知道早点说吗,我要是不上来,你是不是就一直睡,回头烧傻了。」
小谢公子再次慢吞吞的,「不傻。」
那种执着的精神。
惹的沈漾就笑,「嗯嗯嗯,我们谢言川不傻,休息一会吧,等三哥把药送上来我再喊你。」
药是红衣送上来的。
外头天已经黑了,沈隋和沈唐在做晚饭。
还冒着热气的黑色汤汁散发一股子苦味。
沈漾靠在床尾,闭着眼睛在想心思。
红衣唤了一声,「主子。」
托盘放在桌上,床上的谢言川还没醒,帕子换了两回。
沈漾睁开眼睛,「麻烦了。」
试了下汤药的温度,还有点烫,沈漾也没急着喊谢言川。
红衣有点纠结的站在原地,她想跟沈漾说,谢狗就是想用身体来讨您可怜的。
别相信他。
红衣以前在黑市见过很多这种,仗着有点姿色,出卖身体来换取食物或者安全。
她还以为谢言川虽然生的好看,到底与那些人不同。
可他手上的烫伤,分明就是自己故意的。
沈漾看出红衣的欲言又止,她靠在桌子上,「红衣姐怎么了。」
小姑娘眼睛里满是不谙世事的纯良,就主子这样的,在黑市会被骗的什么都不剩。
这一刻,红衣觉着自己背负着拯救主子的伟大任务——
「主子,谢——」
她刚起了个头,床上的谢言川噌的一声直直的坐起来,他眼睛还没睁开,仿佛提前察觉到了危险。
沈漾和红衣同时看过来,顿了顿,谢言川慢腾腾取下头上的帕子,这会药也不热了。
沈漾冲着红衣抬抬下巴,「等会说。」
她去哄谢言川吃药。
可告黑状这种事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下回她就不好意思说了。
看着主子还没谢言川高,偏偏跟个小大人似的还得哄着他。
红衣气哼哼的下楼。
果然是心机谢狗!
晚上沈漾没敢睡的太沉,怕谢言川半夜再发高烧。
沈隋抱着被褥上来,冲着沈漾温温和和的笑,「漾漾去休息吧,我来照顾谢公子,明天还要去高府吗。」
去还是得去。
就算之后回来参加丧事,也得跟人家说一声。
沈漾点点头,「那就麻烦三哥了。」
沈隋住在沈唐屋里,沈秦他俩一夜都没回来。
家里没有长辈,他们在那帮忙守灵。
挂念着谢言川的身体,沈漾早上醒的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