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里挂着白幡。
沈漾他们在门口上了礼钱,大厨正在做饭。
三天时间,好像冲散了些许的悲伤。
该忙的也都忙完了,沈漾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
红衣和谢言川没来,主要白事和和红事不一样,红事凑个热闹,白事多数都是亲戚。
院子里种的月季花开了。
园子遮住半拉身子,沈漾闭着眼睛,身边凑过来几个成群结队的妇女。
「漾漾。」
沈漾抬头,以前娃娘为首的一群人搬着凳子,「怎么不去那边说话呢,自己一个人坐着多无聊。」
沈漾勾唇笑了笑,「坐这歇歇,婶子最近忙什么呢。」
前娃娘害了一声,「能忙啥,还不是家里那些事,对了,昨个俺听你大宝叔说,你家新弄个什么。」
她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绰子,收麦的是不是,好用不。」
她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分了多半给沈漾,小姑娘点点头,「可好用了,还不累腰,等忙完这边,你们去我家拿着绰子去地里试试。」
卖东西嘛,得客人亲自试用。
前娃娘眦着牙笑,「那成那成,那俺们就不客气了。」
趁着大家都在,沈漾顺嘴提了一句竹编的活计,她把自己的想法坦白说了。
男人们挣钱养家不错,女人们也不差哪。
何况竹编确实不累,如果做的好,以后销量起来了,这是个长久的活。
小姑娘眼睛里带着真诚。
几个妇女却有点犹豫。
她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从小接触的观念就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男人挣钱养家,她们只要把家里操持好就行。
这突然说挣银子。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后边传来李许氏说话的声音。
她眼眶还肿着,一身粗布麻衣,「接,漾漾,我接。」
作为村长婆子,李许氏现在说话的分量可不轻。
她一开口,前娃娘她们也跟着开口,「那那,那俺也试试。」
「俺也试试。」
「俺也一样。」
等到人群慢慢散去各忙各的。
李许氏压低声音,「漾漾,你李三叔都跟我说了,放心吧。」
下午发丧的队伍庞大。
最前边是李家三个儿子,后边是村里的邻居,哭声顺着大路传了很远。
沈漾因为年纪小,没让她跟着去。
墓穴是之前挖好的。
沈漾留着李家等着,确实如同沈秦说的,直到傍晚,大队伍才零零散散的回来。
做饭的大厨结了帐走了。
这一年不到的时间,李家办了两场事。
沈漾帮忙收拾院子,少了一个人,李家到底笼罩着一层悲伤。
李许氏找到她,问明个晚上再去学行不行,沈漾点头,安慰性的说了一句节哀。
丧事办完。
对于农户来说,近期最主要的就是收麦子。
而沈家这边更忙,编竹筐,做酒柜。
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人用。
沈漾带着沈秦他们二日一早就去了高府。
争取早点把酒柜做出来。
这东西材料倒是不多,主要就是繁琐,各种小机关都得手工抠。
中途大夫人让人送了把把巨大的伞,说是特意从库房找的,留着沈家遮阳。
前两天就没这个待遇,沈漾狐疑的目光落在沈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