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的门开着。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郑思松的到来。
沈漾总有种老师家访的错觉。看書菈
出于骨子里的尊师重道,沈漾最怕老师。
是以她坐在客厅的最外边,屁股勉强能够撑住身体,后背挺的邦邦直。
郑思松两侧则是坐着他的爱徒。
左边沈隋,右边谢言川。
沈唐战战兢兢的上去倒茶,家里的茶叶都是谢言川买的,新茶的茶尖上下浮沉。
「先生喝茶。」
杯口未满。
郑思松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
「这二层小楼清净幽雅,修建的别具匠心,可是沈隋的想法。」
自谢言川不愿上学考取功名之后,郑思松好不容易找到个属意的学生。
自然是看沈隋怎么看怎么喜欢。
沈隋坐在椅子上,一身白衣温和,少年眉梢带笑。
「先生猜错了,小楼是家妹设计监工。」
漾漾做出来的,自然都是极好的。
郑思松有些惊讶的看向沈漾,之前收到沈漾送的木雕礼物。
小姑娘说是自己做的。
着实精巧不假,郑思松做夫子这么些年。
见过的贵重东西不计其数,故此也没刻意放在心上。
再加上去儒知书院。
明明听说沈漾比沈唐还小,却没有上学的打算。
以郑思松的思维来考虑,许多百姓总是觉着女子无才便是德。
再加上家里情况不允许,姑娘家上学的总是比男娃少很多。
就算沈漾看起来文文静静乖乖巧巧。
郑思松还是以为她是大字不识一个的那种乡下姑娘。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沈漾条件反射的看过来,「就是随便盖的,没有下多少心思。」
她自谦了一下。
红衣一脸骄傲,「我们主子可厉害了,建房子有什么啊。」
「她还会做绰子和玉米刨子呢。」
红衣并未刻意压低声音。
沈漾怕说多了惹的郑思松对沈隋他们不喜,小心翼翼的拽了下红衣的衣摆。
郑思松这下真是掩不住脸上的惊讶,声音都有些拔高。
「绰子?可是农田间收割麦子的农具?」
他一介文人,不晓得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沈漾站起来,「郑先生也见过?」
小姑娘一双眼睛清凌凌的。
就着外边的阳光,通身仿佛镀了层金色。
「老夫曾听陛下提起过,收割麦子的绰子,比起镰刀轻快便利,是造福百姓的大幸。」
「大宁有此物,实乃骄傲。」
这一番恭维说的着实大了。
沈漾被砸的头晕眼花,啊了一声,不自信的和谢言川对视一眼。
「陛、陛下?」
是她想的那种吗。
谢言川不露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不然漾漾以为,铁矿为什么能批下来。
谢言川承认,他在给皇上的信里,稍微夸张了那么一丢丢。
但也只是一丢丢。
漾漾做的绰子,有目共瞩。
小姑娘咽了口口水,「是陛下抬爱了,不过收割麦子的小玩意罢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竟然被皇帝夸了哎。
这放在自己那个时代,四舍五入那就是和毛爷爷握手了。
她!好!牛!
郑思松原先轻快的表情已经变了。
他看着沈漾带着对于同龄人的敬重。
「沈姑娘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