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觉!你到底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唐俏儿冷汗都吓出来了,咬着牙怒问,“你这么阴魂不散跟着我很没素质知不知道?你被打的事我没说不负责,我已经让林秘书去跟你谈了,你现在又在跟我闹哪出?!” “你不是想私了吗?我给你私了的机会。” 沈惊觉用力沉着呼吸,尾音有些颤意,“你出来见我,你哥对我动手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一笔勾销。” “你!”唐俏儿气得倒抽了口凉气。 对面胡搅蛮缠,任性妄为的家伙真是沈惊觉?脑干被人挖了吧他! “好,我去见你,但请你说到做到,同意私了!” 说完,她愤然按断了电话。 唐俏儿前脚刚走,后脚冯管家就将柳敏之叫到一旁,“二太,门外有两车牌盛a7777的迈巴赫,已经在咱们苑外停很久了。 还有两个穿西装的男人,也在车旁站了很久,一直盯着咱们宅子看。会不会是什么危险人物,要不要我去启动安保警报?” 柳敏之细眉一沉,思忖着道:“你暂时什么都不要做,也别通知唐先生,我来处理。” “是,二太。”冯管家点头离开。 柳敏之忙将楚柔和江簌簌拉倒走廊里紧急开会。 “三妹,四妹,今晚来了个大活儿。” “大活儿?”楚柔眨了眨澄净的眸子,一头雾水。 “二姐你快说,别卖关子了。”江簌簌是个急性子,等不及地问。 “沈惊觉那个挨千刀的来了,现在就在咱们家门口,估计是要找俏俏的麻烦。”柳敏之压低了声音,眼神冷厉。 “什么?!那个没心肝的畜生竟然还敢登门?妈的……我去抄家伙!” 江簌簌气咻咻地撸起袖子扭头就走,楚柔使了老大的力气才把她拉住,“四、四妹你不要冲动啊!动静大了就会惊动万霆,到时候秘密就瞒不住了!” “那沈二狗都跑到咱们家门口来犬吠了,我不打断他的狗腿还等什么?!” 江簌簌愤恨地红了眼睛,“当年俏俏因为他受了多大的苦,如今他让俏俏年纪轻轻就成了弃妇,毫无尊严地被逼离婚!咱们家的大小姐怎么能由得他这么糟蹋?你们能忍,我不能!” “我们也不能!但是四妹,俏俏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不要插手这件事,你一时把那姓沈的收拾了是解气,可到头来反而是给俏俏添乱添堵,让俏俏心里不舒服! 俏俏想要的,不是这样没完没了的纠缠,她要的是快刀斩乱麻,干净利索地从沈家退步抽身,和沈惊觉再无瓜葛。”柳敏之拉住江簌簌急道。 “二姐,可我看,沈惊觉不像要放弃俏俏的样子……” 楚柔抿了抿唇,担忧地道,“我也打听过沈总的为人,他那人挺冷酷薄情的,除了那位金家小姐,他之前从来没交往过任何女朋友,性子如铜墙铁壁一般。 这样的人,为了见俏俏特意开车从盛京来到海门,我总觉得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所以我想……他会不会是后悔和俏俏离婚了?” “什么沈总!他就是个孽畜!” 江簌簌攥了攥秀拳,“且不说他那种没心肝的男人根本不会有悔过之心,就算有,那也是迟来的爱情比草贱!多看一眼都辣眼睛!” “刚我瞧着俏俏偷偷离席了,应该是去见沈惊觉了。” 柳敏之是三位太太里心思最缜密最深沉的,只见她浅棕色的瞳一转,似笑非笑着挽唇。 “三妹,你留在家看住万霆,帮俏俏打个掩护。四妹,你不想为俏俏出口恶气吗?今晚我就让你赢得兵不血刃!” …… 现在刚入秋,这两天又赶上降温,海门夜晚的风还是挺硬的。 韩羡冷得缩了缩肩膀,见自己老板如铁铸的雕塑一样伫立在冷风里,身姿挺拔孤傲,大有不见少夫人不回头的架势,也就只能硬挺着。 他突然就想起首老歌,特别配此刻的沈总: “为你我受冷风吹~寂寞时候流眼泪~~” 沈惊觉的确等了很久,但他站得起,以前在部队站军姿一站一天,这么区区几小时,根本不算什么。 他只是,心一直提着。 他怕白小小又临时变卦不肯出来见她,那他该怎么办?硬闯?这可是唐家。 而且,他要以什么身份敲开唐家的门? 他找不到理由。 沈惊觉鸦羽般的睫微颤,心口窒闷,将烟盒里最后一支烟倒出来。 就在他刚点燃叼在薄唇间的香烟时,高跟鞋的脚步声走到他面前。 “沈惊觉。” 沈惊觉蓦地心脏猛跳,掀眸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眉目如冰川般寒凉的前妻,叼着的烟抖了一下,烟灰簌簌。 唐俏儿垂下眼帘,迅速扫了眼男人脚下。 见满地都是烟头,不禁秀眉折了又折,“不是都戒了吗,你这是干什么?” “因为等太久了。” 星火坠落,沈惊觉忙碾灭了烟蒂,直直看定她。 “呵,这是又要怪我了?怪就怪吧,反正你沈总是最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人了。”唐俏儿展颜笑得戏谑。 “白小小。”沈惊觉骨节分明的手指攥了攥,嗓音被太多的烟呛得沙哑。 “我来见你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请沈总说话算话,别再找我哥的麻烦。 我还有事,得马上回去。请沈总走时把这里的烟头捡一捡,别脏了海门这座文明城市。告辞。” 唐俏儿清丽的面靥沉如死水,机械地说完,扭身就走。 韩羡打了个寒噤,被这样冷酷无情,气场凌人的少夫人给吓到了。 印象里的少夫人那是多温柔的美人啊,见到沈总永远都是笑靥如花,柔情似水,热烈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暖融融的小太阳。 可如今,那独属于沈总的光一缕都看不见了。 沈总到底都做了什么啊,把这么好的一个女人,生生逼成了李莫愁啊! “白小小,你站住。” 沈惊觉喘了口粗气,急声叫住她,“我没让你走,你怎么能走?” “可笑,我又没卖给你,凭什么听你的。” 唐俏儿眯眸,腔调冷绝至极,“当初休了我的时候你多痛快,火急火燎地逼着我给你的白月光腾地方,餐馆翻台都没你催得紧。 现在我识趣得很,自动自觉从你眼前消失,你还想怎么挑我理?你还要怎么才满意?” 休?多么刺耳的字眼! 沈惊觉呼吸猛窒,心尖哆嗦了一下。 顷刻间,羞愤的罪恶感化作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刺痛感令他烦躁不已,眼眶冲红,“当初你嫁给我前我说得很清楚,我们是契约婚姻我不可能给你未来。 离婚时我也给了你补偿,是你自己不要,选择净身出户! 白小小,我从来没让你忍辱负重,也从来没薄待过你,不要弄得我像个千古罪人,也不要像你为我做过多大的牺牲一样。就算我们不能好聚好散,你也不该一再践踏,碾压我的自尊心! 你不欠我,我也并不欠你任何!你没有资格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