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徒元澈这些话,司徒信心中微微沉寂。眼前的男子看起来也就双十年华,但行事作风果断决绝,更善于算计人心,当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不过即使知道他在算计自己,司徒信还是得接受。比起白紫箫,司徒元澈他们就是天大的好人。与他们合作,要比白紫箫,安全太多。
“只要得到司徒宣的一半江山,你们所说的事情必然会实现,只是眼下,你们当真有取白紫箫性命的可能吗?”司徒信很是怀疑,白紫箫给他的感觉太过诡异,他并不觉司徒恒和司徒元澈就能要了他的命。
“梁王手中有六十万大军,西王爷与王长子手中各有四十万,而本王手中加上袁浩的降军共有六十万大军。两百万大军,难道还杀不了一个白紫箫吗?”司徒元澈反问司徒信,唇角的笑意有着说不出来的镇定自若。
听他如此言语,司徒信心中自然是生出几分信服之意。但是同时,他不知道为何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凉意袭来。
两百万大军聚集,只为杀一个白紫箫,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司徒信胸口的地方突然开始剧烈撞击起来,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包围,身子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一个需要动用两百万大军去对付的人,那个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如今,我们三人手中的大军正在向此处靠近,最迟两刻便能将这周围紧紧围住。到时候梁王爷不必亲自出面,一切都交予本王与西王爷便可。”司徒元澈继续说道,俊美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一丝的沉然。随后,他站了起来,走到司徒信的身后,目光凝视着放置在此处的华朝地域分布图。
黄梨木的架子,上方雕刻蟠龙的图案,中间的图以白绸绘制,上面每一处都描绘的细致无暇。光影隐晦其上,似乎有暗暗的流光不停的闪烁着。
“登高才能望远。”白紫箫语意深长的开口,唇角的笑意有着让人看不明白的幽黯。他的目光望向清茉,深黑的瞳眸仿佛辽阔的夜空。随后,他拉住清茉坐在了贵妃榻上。
随之,旻止站了起来,他对着司徒恒以及司徒信行了一礼,言语和缓:“西王爷,梁王爷,旻止也告辞了。”
走上第二层,第一眼便能看到一块有两米长宽的檀香紫檀木板,上面用黄梨木阳刻出一个工整严谨的箫字。下方放置着一张交趾黄檀木的贵妃榻,上面铺着月白色绣牡丹国色以及芍药丽艳的软垫。
对于司徒恒的话,旻止淡淡的一笑,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那干净纤长的五指之上,仿佛沾有着那日的血迹,他最在乎之人的血迹。
随后,他看向司徒信,声音薄凉至极:“梁王爷,祝你登九五之位,权倾天下。”
说完之后,司徒恒也离开了,留下司徒信一人独自坐在营帐之中。望着还未平静下来的帐门,司徒信的唇角慢慢的勾了起来。
“既然梁王爷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应该回归各位,免得出了什么不可挽留的状况。”司徒元澈抬步离开,步伐沉稳而又坚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望着前方晃动的帐门,眼底仿佛被一层浅浅的墨水描上一般,黯淡到诡谲。
都说流水不能再回头,发生的事情不能再改变,他不求流水回头,不求时光倒流,不求她的原谅,只求她能平安康健,一生无虞。
“先前西王爷想必没有和梁王爷说清楚,如今本王就将一切说的明明白白,免得日后闹出了什么笑话。”司徒元澈看了一眼坐在旁侧的司徒信,声音随意凉淡。他伸手附在地图之上,修长皙白的指尖轻如流水一般,快速的滑过地图上的几处。“以安都,韩都,湖州,忻州,幽州,平州为界,梁王爷与皇上共分天下,梁王爷可得好好守护住日后自己脚下的土地,别一不留神被皇上荡平一切,失去所有。本王当真不想,费了一番功夫之后,又得再寻一人,重新培育。”
旻止说完便离开,走了几步之后,司徒恒的声音让他停住了脚步。
他不会后悔,因为他已经选择了最重要的。
他很想知道,旻止是在乎茉儿的心,还是更在乎茉儿的安全。
营帐外面,士兵走动的声音犹如春日里簌簌不停的春雨,带着一种平和,却策动着另一种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