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司徒信,自然不会瞒着清茉。他将此事的原委说出,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此种约定,让清茉微扬起唇角,笑容冷疏清淡,她望着司徒恒以及司徒元澈,漆黑的双眸仿佛围棋沟壑,方寸之间却已能看到乾坤万物的光华辉彩。随后,清茉望向高台的某一处,声音清宁凉淡:“德亲王爷,西王爷,多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你们不必说的这么好听,其实我们都明白,你们这么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要维护西王府与德亲王府的安宁。而清茉的安危,不过恰好与此事持有相同的利益罢了。”
清茉说完,没有再给司徒恒以及司徒元澈说话的时间。她的视线转向旻止,声音依旧的清冷薄淡:“哥。”
旻止听到清茉这声呼唤,顿时愣在了原地,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心中浮现出了一丝的奢望,她如此叫自己,是原谅自己的意思吗?
不过这想法一经浮出,便被旻止冷嘲弃之。他的茉儿是怎么样的女子,他清楚地很。她怎么可能原谅做过那样事情的自己?
“哥,如今这时候,你不必再为茉儿做任何事,我们之间根本回不到过往了。”清茉凝视着旻止,眸光看起来很是明净,净的仿佛未染一丝的铅华尘埃。她侧目望着白紫箫,漆黑的眼眸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一般,幽暗到万物不可动摇:“他因谁而死,清茉便杀谁陪葬。他在的时候,清茉可以听进去大道理,但他若是不在,什么大道理清茉都不管。皇上的江山关我何事,你们的感情又关我何事。这个约定说的好听,说是为了清茉能活着,但究其深处,不过是你们强加于我的所谓善意。皇上狠,狠在他用完即弃,你们也狠,狠在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做的事情便是对的,便是为我而好。”
清茉说到这儿,目光望向司徒恒,眼眸之中掩饰不了的杀意以及坚决:“西王爷,你记住,若是你对白紫箫动了杀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其他人,我可以不杀,皇上我也可以不杀,但是我绝对会亲手要了你的命。”
司徒恒如今的一切,都是白紫箫的。世间所有的人都可以恨白紫箫,可以杀他,但惟独司徒恒不可。
因为他是这个世上欠白紫箫最多的人。
“茉儿,你就这么维护他?他若死去,你当真要和本王至死方休?”司徒恒不知此事,自然不知道清茉因何至此,只当做她为了白紫箫要与自己为敌。不过即使这般,已经够让他绝望。此时,他的面容之上尽是凄凉落寞,绝美的脸庞看起来像是一块碎了的美玉一般。
清茉的话让司徒元澈等人一愣,他们顺着清茉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见那檀香紫檀木板不明理由的晃动着。
“夜祯见过九千岁,萧王妃,见过梁王爷,德亲王爷,西王爷,尚书令,王长子。”夜祯也随夜拂徽,向众人行礼。
可是如今这时候,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司徒宣要铲除夜相国之事,不过是刚才脑中一闪而过的猜测。而她着实没有想到,这竟然就是事实。
“臣见过九千岁,萧王妃,见过梁王爷,德亲王爷,西王爷。”夜拂徽依旧遵从礼数,向众人行礼,好似没有听见刚才司徒恒所言。
“他若死去,自然如此。不过,清茉从来不认为凭你们这些人就能要了他的命。”清茉清浅一笑,笑容犹如当空皓月一般,高雅洁净。她看着司徒恒,视线宁静缓和,没有半点的波动:“对了西王爷,清茉有件事一直有些不解,不知道西王爷能否回答?此番你们对付紫箫,为何相国大人没有来此?他乃朝中重臣,此事难道还要瞒着他吗?”
“皇上的心思不难猜测,不过想要夜相国相信,需要有人亲口说出。”清茉语调平静至极,笑容也如长河秋水一般平波无绪。在白紫箫要带她离开营地之时,她便确定今日有事发生,所以让人通知了夜祯,让他带着夜相国尾随他们。
过了片刻,夜拂徽收回手,站直了身子。苍老的面容之中有着高峰一般的沉着以及稳重,丝毫不见刚才的沉痛以及孤凉。
“知道了。”夜祯明白她的意思,立刻走向白紫箫与清茉。此时,从守卫司徒元澈四人的将领中突然飞速而出一人,袭向夜祯,目标正对着他怀中的茉茉。
“爹,娘。”茉茉唤了一声,随后看向夜祯,语调微微透着些许急切:“师父。”
清茉见此,准备上前相助夜祯,但是白紫箫突然紧搂住她的腰,将她牵制在原地。
只见夜祯站在那檀香紫檀木板旁侧,怀中抱着闭目睡觉的茉茉。微风拂动茉茉带着的貂皮帽,紫色的毛发映衬着茉茉娇小的脸庞,娇俏而又可爱。帽子延边缀着的紫水晶流苏光彩华溢,有几颗紫水晶贴着茉茉的脸颊,光彩辉映着她的脸,精致无暇,透明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