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那晚的凤胤，清茉至今都觉得那是和记忆之中，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初识的凤胤，年少轻狂，任性妄为，但是却听之受教，敢于承担。

那夜的凤胤，冷静沉稳，泰然自若，就像是一个脱离父母羽翼保护下的雄鹰一般，已然有争霸天空的气魄。不过，清茉看的出来，他没有争雄之心，只想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忆起那样的凤胤，清茉自己都觉得，若是当初自己没有与凤胤相遇的话，他或许会比现在幸福的多。至少，他可以继续做那个无忧无虑，轻狂任性的九王爷。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或许，莫相识对于凤胤来说，最好。

“哦！临月的九王爷，倒是一个挺特别的人。”楚彦谦听到清茉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语意未明。随即，他突然笑了笑，眸露深意的看着清茉，“他似乎对你有情啊！茉儿。”

“表哥，你觉得如今的乱世，有情与无情在这片战乱的土地上有什么区别？”清茉对于楚彦谦打趣的言语，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回答。

听到清茉的话，楚彦谦唇角的笑意暗淡下来，也凉寂了下来。“你说的对，如今之世，有情无情的确无任何区别。”

随即，楚彦谦的表情微微认真起来，语气也逐渐森冷厉寒：“茉儿，皇上要我杀虚白以替之，掌握虚白手中的粮草以及兵器。我扮作你的手下，不过是想要确定，虚白是不是你而已？”

“如今确定了，你要杀我吗？”清茉看着楚彦谦，很温和的笑了笑，也很认真的问他。忠心与情义，楚彦谦终究是要选择一个，她不会怪他半分。

打开圣旨，楚彦谦看了一眼，随后丢到了清茉的面前，“看看。”

一个人能够承受的喜欢有限，能够回报的爱意只有一人。

“这是欺君之罪。”听到楚彦谦的话，清茉立刻出声提醒。

“茉儿，温柔温柔。”楚彦谦提醒的开口，一派认真的语气，不过笑容却满是戏谑。

“茉儿，我先走了。虚白的身份，你暂时让他消失，就当我成功杀了虚白。”楚彦谦站了起来，语气随意的吩咐清茉。

既然喜欢她，何必为她添加负担？

“我不知道为何会有白紫箫？但是，有白紫箫，才有今日的清茉。”清茉并未细想楚彦谦刚才言语中的深意，只是温和的说了一句，目光之中尽是柔情暖意。

这一瞬间，楚彦谦有些奢望，时光静止，永恒不朽。

太近了，会想要得到。

房间中幕帘上的女子，终究是幻影，是一幕曾经令他动心的画面。虚幻而又的美好的东西令人迷恋，所谓的心生爱慕只是向往而已。

那临月九王爷与自己怕是一样的心思，比不上，差的那么多，他们怎么去争？怎么去夺？

“茉儿你小气，不过我却很大方。”楚彦谦笑容不改，随意逍遥。他伸手向背后，摸索了半天之后，拿出了一份青玉为轴的明黄色绫锦。

不过，他很清楚，只是奢望而已。

太远了，会强烈思念。

进入信阳城，楚彦谦直接进了城中最大的红楼。在摆脱了那些女人的贴近后，楚彦谦不禁将会面地点定在这儿的始作俑者，狠狠咒骂了几句。

他想，这一瞬间，已经足够他回忆很久很久了。

多了，便是负担。

而那些真实的相见，真实的对话，真实的回忆，因为太过普通，总让他忽视，总让他不停的寻找理由否认。而此时，他心中茫然之际，才意识到，他自己喜欢一个人，原来只是平淡如水而已。

不过这事，还是瞒着他的小表妹比较好。

“好。”清茉拿起圣旨，目光注视着上面的龙飞凤舞的字迹。很快，她的唇勾了起来，笑容自信张扬间有着一抹轻鄙讽刺。“皇上竟然要封你为一字并肩王，看来皇上对表哥很信任，对你的能力也很认可。”

不过还好，输给的是九千岁。若是旁人，他或许会争夺。但因为是白紫箫，楚彦谦觉得自己，连争夺的资格和权利都没有。

沉默了片刻，楚彦谦开口，声音有些许的模糊：“呐，茉儿，我今日舍不得杀你，他日你会不会舍不得杀我？”

清茉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只是肯定的点了一下头：“嗯！”

从枯荣寺离开，楚彦谦带着手下的暗卫并未立刻回临安城向司徒宣复命，而是转而行向西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