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去将娘放在里阁的斗篷拿出来。”清茉开口,声音极轻,她指了指白紫箫,又抬手做了一个住嘴的动作。
听到清茉的话,茉茉立刻转身,跑向营帐外面。
“好了,谢谢茉茉,出去玩吧!”清茉接过银狐斗篷,手轻轻的揉了揉茉茉柔软顺滑的发丝。
出来的时候,茉茉的手中抱着一个烟灰色银狐斗篷。因为斗篷太长,茉茉完全是拖着过来的。
这种事,干嘛要说出来?
虽说白紫箫对于自己,并没有什么疏离以及抵触,但是他很少会在自己睡下之前入眠,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戒备的睡在自己身边,而且还睡得如此安稳,恬静。
许久之后,清茉摇了摇头,声音温和,却含着一抹孤凉的沉寂。她的身子向后移了分毫,目光专注认真的凝睇着白紫箫,眼神干净柔和。“下次再有事,我们一起去吧!人生匆匆数十载,若总是夫妻分离两地,岂不无趣?再要离开,茉儿陪你一起。死别,我绝对不要,生离,茉儿也够了。”
明日的光辉透过帐篷细小的缝隙落下,延绵出一道道光的轨道。金色的阳光覆在白紫箫欣长浓密的睫毛之上,似一只金色的蝴蝶停留在他的眼眸,那样安静,那样美好。
不对,应该是这世上,再无第二人可以及上。
清茉本来以为白紫箫只是随意,但是很快便发现,他的手指滑动间似乎成了一个个字眼。
温雅秀丽,神韵天然,却独秀于林,异样的孤独荒凉。
“娘。”茉茉将斗篷交给清茉,声音小到了极点。
“是,属下明白。”
即使有人在谋划计算上能够与之匹敌,但是没有人可以做到他那样,将所有的一切当做工具。或许,就连经历过一切的文景在这点上都及不上他,因为文景战场只需要乐趣,他可能不会在战场上耗费太多的精力,而白紫箫的战场要的是——绝对的胜利,他面临一切时,会认真的安排。
“既然你不喜欢生离,那么便和我一起去吧!”白紫箫闭上眼睛,绵长温和的呼吸在清茉的脖颈处犹如云烟一般徘徊不去。
“紫箫,你似乎改变了一些。”清茉凝视着白紫箫,瞳眸深暗而又柔和。她和白紫箫在一起那么久,枕边相对,自然明白他,也了解他。
清茉的声音平和无波,仿佛一片青竹廖翠中,徐徐而舞的紫竹。
“嗯!”茉茉明白清茉的意思,她小心的从贵妃榻上下来,走进营帐里面。
“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一直在一起就够了。”清茉低低的喃道,眼帘也慢慢的沉了下来。今日她虽然并未亲自动手,不过所发生的一切,也的确让她感觉到累了。
“好!”白紫箫笑了笑,眼帘微微的沉下。他微微向前靠着清茉,整个身子完全倚在了她的身上,头则是搭在她的肩膀上。
清茉醒来的时候,入目的第一眼,是一张明黄色夔龙纹折子,以及覆在折子上几根如雪如玉的手指。或许是因为颜色太过平然,安好,让她有种如在梦中的错觉。
“怎么?害羞?”白紫箫的脸靠近清茉,艳红色彩的薄唇上,笑意妖娆邪异,却不乏温意。
望着白紫箫靠近的脸庞,清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不是,只是觉得云邪他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而我们身为主子却这般闲适自在,是不是有些不妥?”
“有些人适合战场,有些人适合主宰战场。那些适合战场的人自然奋勇杀敌,而主宰的人只需要在背后掌控一切,便已经足够。他们奋勇杀敌,我们做我们该做的事情,这并无冲突。”白紫箫望着清茉,冷漠的言语,从容的语调,邪魅的笑容,以及自信睥睨一切的目光,一切都是那么的引人入胜,深刻及骨。
听到这话,清茉突然轻笑起来:“的确如此,身在其位,才能谋其事。茉儿很多时候,似乎太注重一些事,反而忽略了更重要的事情。”
“你还小,虽然本督主教了你,不过让你自己去做的机会还太少,你不懂,也属正常。放心吧!以后,本督主会好好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