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茉压根没有想到旻止会替白紫箫,转交这样一件东西给自己,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今日这个时候收到白紫箫的休书。沉默了片刻之后,清茉没有看除了休妻圣旨这四个字以外的字眼,她只是看向旻止,目光沉哀清冷:“紫箫什么时候让你将这个交给我?”
“你们从恒河回来的那一日,也就是楚世子离开的时候。”旻止温声的回答,语气轻的不能再轻,柔的不能再柔。能够再次与她这样面对面说话,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清茉低低的喃了一声,随后,她再次询问:“是他让你在这个时候将此物交予我?”
“嗯!”旻止点了点头,目光温柔而又疼惜的看着清茉。他动了动唇,出声道:“你准备如何?”
“什么准备如何?”清茉看着旻止,秀雅清丽的面容仿佛冰棱的一面,泛着清亮剔透的光芒。她轻轻的笑着,笑容冰冷而又嘲讽。“请问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何时轮到你过问了?”
清茉的语气温和平淡,但是言语之间,尖锐而又疏离。
对于这话,旻止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悦以及生气,他只是依旧温柔的笑着,温柔的注视着她:“在这世上,没有人做错事不需要付出代价,我错了,自然得承担之后带来的痛苦以及代价,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样的话,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这是我必须承担的。”
“但是,每个人都会错的时候,我自然也不会例外。在知道错了之后,即使想要弥补,但伤口还是会残留下深刻的印记,这个印记,很多时候需要一生的时间去慢慢消淡。你的伤痕,应该也需要很久吧!”
旻止的话让清茉眸光微动,她不禁看了看,那日因为握住旻止长剑留下的痕迹。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伤口早已愈合,早已感觉不到一毫的痛楚。只是现在,她总感觉,那伤口传来了当时握住长剑的尖锐疼痛。
这两样东西凑到一起,听起来倒是格外的有趣。不过,她更想知道,白紫箫这又是要玩什么?将这休书交给旻止保管了几个月,而且还非要在今日,他登基的时候拿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清茉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好,唇角的笑容,带着一抹兴趣。
清茉听到这话,更是摸不着头脑,她望着白紫箫,正准备说话之时,白紫箫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随即握住她的手。
抬头,清茉看着上方高高临下的白紫箫,慢慢的向前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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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清茉不说话,旻止只是笑了笑:“其实,我已经不奢望你原谅我。你就当,我只是九千岁的一个下属,不需要在意什么。”
听到此话,清茉抬头,有些狐疑的看着旻止:“你什么时候成了紫箫的人?”
“本督主记得,第一次娶你时,对外名义是娶姒锦,如今想来总觉得亏待了茉儿。如今本督主休了你,还你自由身,你可愿再嫁本督主一次?这次可不是强娶,本督主连聘礼都准备好了,就看你答不答应?“
“茉儿看不懂吗?休书,圣旨。”白紫箫的手臂放在身后赤金漆云龙纹宝座的扶手之上,身子微倾,看起来慵懒而又邪肆。
见信之日,休妻之时。若问其由,皇极殿中。
清茉一路向前,真好停在了丹陛前方。她看了上面的巨龙雕像一眼,随即转向左边的阶梯,慢慢的走了上去。
下方的人自然也识的此物,但是却都对此时的情形疑惑起来。他们听到了白紫箫刚才所言,又见到白紫箫将玉玺作为聘礼送给清茉。虽然心中有些明白,但却不知道为何,感觉什么都不懂。
“多谢皇上关怀,臣一切安好。”蓝焱很快便从惊讶中恢复平静,更是已经能够有条不紊的回答清茉的问题。
“九千岁刚才宣了圣旨,休妻的圣旨,之后便说待你前来就啥都没有了。”
“哦!”清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其他。就如旻止所说,她不可能原谅他,所以对于他的事情,此时根本不愿多想。沉默了片刻之后,清茉的目光回到折子之上,樱色的唇慢慢勾起,笑意仿佛蔓延一般,从唇角延绵至眸中。
“然后呢?”清茉看着他,继续问道。
“蓝元帅,摄政王,好久不见,进来可安好?”清茉温声的开口,极为的坦荡。
基座之上并未站着朝臣,有的都是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穿过那些锦衣卫,清茉走向太极殿。
此物,清茉识的,是白紫箫用一块价值无双的白玉制成的玉玺。
抬步向前,清茉慢慢的走向皇极殿。
夜拂徽、夜祯、楚彦谦、凤胤、蓝焱、百里辰远以及清茉曾经见过的,白紫箫扶持的手下、逍遥国的几个大臣,除此之外,还有几张陌生的脸孔,据她所料,这些人应该来自临月。
“茉儿知道了,多谢表哥。”清茉看了楚彦谦一眼,继续向前。走上台阶,清茉在离白紫箫还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望着眼前并未穿龙袍,只是穿着一件月白底金色龙纹长袍的白紫箫,清茉举起折子道:“九千岁,给茉儿这个小女子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