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一言一语,所有的所有都表露出了清茉对于白紫箫有多么执着。那是一种极致的,任谁都无法改变的疯狂。
都说沧海难成,人心易变。
但那只是无心之人的借口,真正刻在心中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忘得了?
这世上失去所爱之人的人不止她一个,痛苦悲伤的人,也不止她一个。有些人重新开始,这是一个选择。但是她相信,也会有很多人与她一样。
“凤胤,茉茉做了多余的事情,抱歉。”
“我明白了。”凤胤听到清茉的话,沉默了很久之后,慢慢的吐出这四个字。其实,他就明白了,真的,早就明白了。
只是人总是难以死心,终究抱着奢望。
不然,这世上不会那么多痴心等待的人,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孑然一身,孤凉到老。
他等了五年,换来了这句,世上再无白紫箫,这或许是属于他,最好的结局。
突然之间,凤胤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离开这儿。不是因为他等不到自己喜欢的人,而是他突然间想要从这方圆规则的生活中挣脱出去。
此时,她转而看向房间里面,用异能观看里面的一切。
“倒也是,楚王爷的确很会火上浇油。”听到清茉的话,凤胤不觉想起这些年楚彦谦做的种种,轻轻的一笑。随即,他看向清茉手中的丝帕,指了指,道:“皇上,能不能将此物留给臣做个纪念?”
“你为什么要死在我前面……为什么要死在我前面……”
清茉低头,看着那枚被水滴打湿的棋子,刚好是帅。
从房间中出来的时候,清茉发现茉茉、阿芷以及阿琰三人在楼阁下等她,询问了旁边的青狐,清茉才知道这三个孩子除了睡觉吃饭,这两日一直在下面等她。
文景说,在白紫箫心中,她的命比十年寿元,比万里江山,甚至,比白紫箫自己的命,更加重要。
走进九千岁府,清茉没有立刻回楼阁,而是在府中各处行走。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我好想死……”
凤胤对于此话,不禁一笑:“皇上不必担心,臣还是有些家底,不至于养不起燕王府的人。”
从宝座上站起来,清茉看着凤胤,缓缓的吐出两个字:“珍重!”
每年去往楼兰,箫国发生的大事,都会有人派人传信于她。而这次,闹了这么大动静的选婿一事,她在楼兰时竟然毫无耳闻,想来是某个人滥用职权。
在房间中,她坐了坐白紫箫经常躺着的贵妃榻,躺在了白紫箫每日睡着的位置,看了看衣柜中放置的、白紫箫的衣服。这里的一切,都是最初,让她有种梦里不知真假事的感觉。
有些东西会改变,有些东西却永恒不变。
没有白紫箫的九千岁府。
“这个?”清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丝帕,想了想后,递给了凤胤。
“多谢。”凤胤接过手帕,绝美清隽的面容上拂过一点温柔的笑意。他握紧手帕,目光看向清茉道:“若不是当年遇见你,我至今也许只是一个纨绔任性的王爷,只知道高高在上,只知道以权压人。凤胤何其有幸,能够遇见你,不至于沉湎于皇权王室高高在上的自傲之中。没有成为一个无能之人,当真多谢你了。”
她一个人在房间中呆了两天两夜,因为一直在哭,她的眼前一直都是一片黑暗。曾经的她很害怕这样的场景,可是如今,黑暗于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感觉似乎听到了他声音,清茉快速的抬起头,脸上似乎有着些许惊喜。但是看到空荡的眼前时,她的表情落寞了下来。
所有的摆设和五年他们离开之时一模一样,还是新房的装饰。就连卧榻上放着的被褥,也是五年前他们再次成亲时用的丝被。这个房间,似乎还停留他们再婚的时刻。
如今也好,多给他些事,省的他有劲没处使。
权利带来的,他人的跪拜敬畏;财富带来的,生活的奢华享受;地位带来的,高人一等的位置;战争带来的,对社会安宁的向往;喜欢带来的,心痛、难过、欢喜、等待以及无望。
没有了白紫箫,九千岁府再也听不到折磨犯人时,那痛苦的叫声,有的只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平静。阳光落在府中的每一个角落,将曾经深深覆在上面的黑暗驱除。五年的时间,这里已经不是世人惧怕的人间地狱。
当初在恒河,他们曾经下过一局棋,那局棋下到一半,便去了司徒信的帐篷。之后,他们没有时间再下这一局棋,而如今,这局棋,再也完结不了。
上了楼梯,走到房间门口,清茉抬起手,准备推开房门时,手却突然不听使唤。侧目看了看自己的手,清茉动了动手指,却还是没有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