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饭桌，气氛很正常活跃，然而，待烈酒下肚后，俨然变成了另一幅画面。

林言醉了，拉着蓝月的手放声痛哭。

“我真后悔，没见到阿娘最后一面。她一定有很多话要和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蓝月和白辰对视一眼，忙给林言撑起一个保护罩子，让她尽情宣泄。

花红去世的整个过程，蓝月全程陪着林言走过来的，当时的她太镇定，原来都积压在心底，今天终于爆发。

白辰低声道：“林言也不容易。她没了家人，没有亲人，孤身一人，想想就很可怜。”

蓝月：“她有我们。”

白辰摇头，“那不一样，亲情是我们无法取代的。我们能和她并肩作战，一起开创伟大的盛世，但始终无法替代血脉亲人给她的归属感和依赖感。她看似拥有很多，实则却一无所有。失去了最爱的家人，万家灯火中再也没有独为她绽放的那一盏灯。”

她了解的林言，把家人看得很重要。虽然她不常在家里待着，但只有花红在，那就是她最看重的地方，无可取代。

蓝月诧异地看着白辰，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细腻。

“失去的无法重来，这一关只能她自己去渡，我们谁都帮不上忙。”

“是啊，还是得她自己走出来。”

两人不再交谈，眼睛看向未知处，任由林言宣泄哭闹。

其他人像是看不到这里，该干啥干啥。

其实，以他们的耳聪目明，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都在装作若无其事。

齐慧脸上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淡化，强迫自己不去看向老师。但心里的震动始终都在，且下定决心以后要对老师更好。她们是彼此的家人，一辈子都是。

林言失控的彻底，过了半个小时才平缓下来。此时，聚会已经到了尾声。

齐慧坐在她身旁，“老师，几位大人有事先走了，我和蓝月部长留下来等您。”

林言像是啥都没发生一样，“都走了啊，也好，咱们也回家去。”

蓝月过来时，林言已经站起身收拾好准备走人。她道：“感觉怎么样，我送你回去。”

“不用，有云影他们呢。”林言直接摆手拒绝，“你刚出去送他们？”

蓝月点头，“放心吧，他们都安全走了。我和你一道回去。”

虽然林言看着恢复如常，可她刚才的情绪失控，给蓝月留下了不同寻常的印象。

正好夜色已深，两人一同走也不会被人围观。

林言想了想对齐慧道：“你和云影他们先回家，我等会儿回去。”

齐慧张嘴想劝，又闭上了嘴巴。老师这会儿应该想独处吧，她还是不打扰了。于是乖巧道：“好的，我让云影队长派人送我。”

“让云影和你一起回去。”林言不想让云影他们跟着，亲自给云影下了命令。

蓝月也把她的警卫们打发走了，只剩下她们两个。

寂静幽深的黑夜，万籁俱静。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悠悠地晃荡，始终沉默，不发一言。

最终，还是蓝月没忍住道：“憋在心里难受，有什么话你可以对我说。”

她们一路相伴走到今天，彼此了解，经历过很多，是可以放心交付一切的人。

林言叹了口气，“今天是不是吓到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