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洛阳的刺史 一天的调查，林恒等人也算是了解到了当地的真实情况。 城中只有几处售粮，而且每个售粮地点的粮价都不低于两贯钱。 将近三十倍的粮价涨幅，当地的百姓根本就吃不起，饿死的饿死，抢劫的抢劫，已然是近乎乱象了。 二人回到府衙，难免有些沉重。 苏定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林恒，听完之后林恒沉默片刻，但没什么怪罪李丽质的意思。 本就是出自好意，可这种地方，没人会去领你的情的，他们只在乎之后能不能吃饱。 林恒随即敲开了李宁曦二人的房门，发现二人都有些沉闷。 见此，林恒也有些无奈，倒也没去说什么责怪的话。 “明日出发洛阳，当晚应该就能到。” “那边的情况应该会好些。” 趴在桌子上的李丽质忽然质问道：“林恒，父皇派你来赈灾，难不成这里你要不管不顾吗？” 李宁曦见此连忙拉住了李丽质劝道：“林郎君有自己的办法，长乐你就不要多管这些了。” 李丽质的情绪有些激动：“可外面的人都要饿死了，今天我们两个还看到一个饿死的人，手都饿成那样……” “父皇不是给你钱了吗？你去赈灾啊，去买粮食啊！” 对此，林恒也懒得解释，父皇那边就剩了十万贯，难不成自己拿这点钱去买米赈灾，那其他的百姓呢？ 带上李丽质少不了这些麻烦事。 总要死人的，不可能不会死人，只能尽量地保证死的人少一些。 没怎么理会李丽质，林恒随即拿上之前没带走的册子回房研究去了。 夜晚，知府周秉仁想着招待一下他们，但府上没有存粮，保证他们的饮食都困难，还是林恒这边拿出一石的米留在府衙。 当然，周秉人说了很多话，有些不敢说的、不能说的全部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只希望让林恒多知道一些东西，好对赈灾带来一些帮助。 翌日，众人便收拾好行李，前往出发洛阳了。 车上，林恒也将最终订立好的方案交给褚遂良，打量过后褚遂良也同意了这种做法。 赈灾的粮食还是要拿出来一部分的，不然反响会很大，他身为赈灾大臣若是没有作为，会被诟病的。 那这个明面上的赈灾，就由林恒自己来做，至于后面的操作，就全盘托付给褚遂良了。 动员地主、富户、商人卖粮，并不是一件小事。 你不卖？那好，我就砍了你，把你家产抄没。 你卖？那就没事了，我不仅让你赚钱，还能让你有机会去趟长安，搏一搏那科举名额的机会，你们商人有钱了，不是想入朝为官吗？我给你这个机会，就看你珍惜不珍惜了。 商人是被禁止科举的。 但只要是出粮的商人，林恒就会承诺将他们的名单记下来，凡是卖粮过千石的人，就会被房玄龄亲笔写下邀请信请这家的子弟入京看一看世面，见一见朝中的达官贵人！ 万一你碰上一个相中你的高官，人家给你一个举荐的名额呢？ 若是卖粮过万石的人，就承诺直接给其家中弟子一个参加科举考试的名额！ 不要小看一个科举的名额，这对于这些求名无路的商人来说，可是极其珍贵的，或许是他一辈子求爷爷告奶奶都求不来的。 商人富而不贵，这对他们而言是难以想象的诱惑。 一些地主同样用这种威逼利诱的手段，肯定要先杀一批人的，最好是挑那些没有背景的老顽固去杀，毕竟有背景的人或许还会给林恒暗中使绊子。 总之赈灾的事宜暂且就定下了。 当天早上离开宋州城，傍晚时分便已经到了。 因为赶路快的缘故，车上的几个女子都有些受不了，尤其是李宁曦，刚下车哇的一下就吐出来了。 林恒连忙上前照顾，李宁曦小脸有些苍白，一副委屈的模样。 “对不起啊，这一路上太忙了，没时间照顾你，是我的问题。” 李宁曦摇摇头：“林郎君是做大事的，而且是宁曦主动要来的，可真的好难受啊。” 林恒伸出手抱住李宁曦轻声道：“媳妇不哭，抱抱。” 李宁曦听得这有些哄小孩子的话哭笑不得，但还是有些害羞，毕竟身后这么多人看着呢。 而此时，一众人也心领神会地转过身去。 林驸马对待女子，是值得他们钦佩的，就是这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是不是有点不好？ 但林恒才不在意那些，媳妇难受了就该哄着才行。 一旁的李丽质拉开车帘，神色不悦地看着林恒。 “去去去，小孩子看什么看，别在这里碍事！” 李丽质愤然拉上车帘，还十分不服气地踹了车门两脚。 李宁曦依偎在林恒怀里，只觉得此刻有些安心。 不远处，从洛阳城里，一众人马急匆匆地赶来。 为首之人一袭官服，见到林恒等人远远地便下了马车，快步小跑而来。 林恒看到那些人，随即轻拍了拍李宁曦的肩膀：“他们来了，晚上再给你抱我。” 李宁曦听得这话有些脸红，轻捶了一下林恒肩膀，随即上了马车。 “河南道刺史李祯，见过林驸马！” 林恒笑着拱手道：“李刺史下马亲迎，真是受之有愧啊。” 中年男子敛了敛官府笑道：“驸马作为赈灾大臣到访河南，本官岂有不亲迎之礼？” 林恒打量着眼前男子说道：“看来陛下的圣旨已经到了。” 李祯神情肃穆道：“今日上午刚到洛阳，本官奉命全力配合林驸马赈灾，若有怠慢，林驸马只管降罚！” 林恒眯起眼睛，随即点头，指了指一旁的车架：“汝南公主和长乐公主也一同前来了，她们二人说洛阳是好地方，一直想来看看。” 李祯拱手，随即朝着那车架拜见：“下官见过汝南公主，长乐公主。” 从里面传来李丽质平身的声音，李祯才起身。 “那李刺史先带着我们去洛阳城休息吧，二位公主赶路劳累，需要早点休息。” 李祯笑着点头道：“都已经为公主和驸马准备好了，本官带路，各位请吧。” 车马随即进城，河南首府洛阳，仍未褪去往日的繁华，跟先前他们抵达的宋州相比，简直是天上人间一般。 如此情景，不免让林恒等人无话可说。 伪装得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