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两难的选择 辛佟并不在意是谁在用陶笛演奏这首著名的思乡曲，离开故土的孩子，心情都是一样的。 黑暗之中，音乐之水翻过心灵脆弱的堤坝，辛佟仿佛看到了故乡越州的粉墙黛瓦和小桥流水，乌篷船浮在绿波上缓缓地摇动着，吱呀一声岸边的木门开了，一脸慈爱笑容的母亲叫喊着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隔空传来。 记忆里，故土是一派典型的江南水乡风貌。 秋风萧瑟，是该回去了！ 回到出租屋，只见袁成旭和张凯峻正在客厅促膝长谈，他们一个青华大学毕业，一个首都大学毕业，都是集成电路行业的顶级人才，了解的东西多，个人的见解也很独特，一谈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辛佟，国庆节回老家吗？”张凯峻见辛佟进屋了，站起身来问道。 “回！当然回啊！”辛佟点了点头，家是内心最柔弱的地方，出来打工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去了，回家的冲动与日俱增。 “真是羡慕你们啊，一个出去旅游潇洒，一个回老家看父母，我太惨了，国庆期间要留在沪州加班，斯米克晶圆厂正忙着上量，今年的订单压力太大了。”张凯峻笑着说道。 “袁工，你国庆打算出去旅游？”辛佟一听感到惊讶。 张凯峻口中说的一个出去旅游指的肯定就是袁成旭，在他纯朴的认知当中，喜欢游山玩水的人都是一些文艺青年，没有想到袁工一个理工男也热爱祖国的大好山河。 “老同学，你怎么没有把小燕子带回来？”辛佟好像看出了他的心事，好奇地问道。 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尝试说服小燕子跟自己回越州，都被美女委婉地拒绝了，这让他感到沮丧。 姜华不时用眼睛偷瞄一下，他的眼前闪过了小燕子给他做早餐的画面，闪过了小燕子的一颦一笑。 文艺青年出去旅游是为了写诗歌，是想拍写真照片得瑟，袁工出去游历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写代码吗？大自然里可以找到Code吗？ “是的，这一生我心向佛，发誓一定要朝拜四大佛教名山，去年我去了普陀山，那里是观音菩萨的道场，今年我想去地藏王菩萨的道场九华山看看，了却自己的心愿！” “传说地藏菩萨俗姓金，原为朝鲜的王族，唐时渡海来到中国，幽栖于九华山中，常年孤坐于石室，以白土和小米为食，后置地构宇，形成一大伽蓝，后世相传他是地藏菩萨现身，九华山就以地藏菩萨道场著称。” 辛佟背着一个行李包，极其艰难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放眼望去，绿皮火车里挤满了返乡的打工仔。 姜华身躯微微一颤，垂着头说道：“我也想啊！可是人家也要回自己的老家！” 一夜之间，主要的交通道路上都悬挂起了红色的国旗，红旗在秋风中迎风招展，路边的小店里播放着熟悉的歌曲《今天是你的生日中国》，一派喜庆祥和的节日景象。 这并不奇怪，作为国内经济最发达的城市，沪州就像一个容量巨大的胃一般，接纳了各地的能工巧匠，也吸引了各处的三教九流，巨大的人流带来了资金流和信息流，让它永葆青春。 这一段时间，他在设计公司跟人聊起过国庆跟团去九华山旅游的事情，有人也跟他谈起过那边的风土人情，聊起过香脆可口的锅贴。 九月最后的那几天，阳光灿烂，沪州城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失去了昔日的从容淡定，返乡的人一下子挤满了各处的公交车站台，背着行李候车的人群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见辛佟一脸懵逼的样子，袁成旭面带虔诚，说完心中的愿望之后，长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袁兄，我以为你国庆旅游是诗兴大发想游山玩水，原来你是为了去九华山了却自己的心愿，你可真是一个有信仰的人！”辛佟走了上去，拍了一下袁成旭的肩膀，无限感慨。 坐在辛佟和姜华对面的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那个年轻的姑娘跟一只波斯猫一般卷缩在男孩的怀里，掩饰不住的幸福笑容就跟春花一般美丽地绽放着。 “老袁，国庆我要回越州老家，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去了，否则我也想陪你一起爬爬九华山，看看地藏菩萨道场！”辛佟一边说，一边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那一天晚上，三个年轻人坐在一起，谈论起了人生的伟大理想，指点着芯片行业的发展方向，直到深夜方止。 国庆节那天清晨，当辛佟踏上离别的火车的时候，MPC5200的可靠性测试样品已经生产完毕了，实验员按照AEC-Q100的要求，将它们放进了环境应力实验箱。 那女孩并不躲闪，勇敢地承接着男孩如水一般的柔情，二人的行为举止热烈而放肆，把一个公共场所演变成了少儿～不宜的私密场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和追求，信奉佛教也是值得尊重的。 “陵阳火锅你们就别想了，池州的锅贴不错，回来我给你们俩捎带一点。”提到美食，袁成旭说道。 毫无疑问，国庆节不仅仅是一个假日，也是一段自由的日子，因为有了一群自由的人，绿皮火车虽然拥挤不堪，整个旅途一点儿也不枯燥。 要是能够把美女小燕子带回越州老家，父母一定会很开心，在全村人面前他也能够炫耀一番。 耳边没有了车间小组长们当奴才一般使唤的声音，那些面带着菜色的普工面容柔和，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快乐！ 勇敢的男孩不时探下头颅，深情款款地亲吻姑娘长长的眼睫毛和她玲珑有致的耳垂。 一个芯片设计顶级人才信奉佛教，或许佛法通天，真能给他带来冥冥之中的指引吧！ “老袁，如果不是国庆节加班，我也想陪你一起去爬爬青阳九华山！听说那边的陵阳火锅不错，上过《舌尖上的中国》节目，真想去体验一下。”张凯峻微笑着说道，虽然他不信奉佛教，可他热爱大自然，喜欢充满烟火气息的天下美食。 当列车开动的时候，拥挤不堪的火车里开始荡漾起欢快的声音，有几个年轻人放声唱起了歌曲《今天是你的生日中国》，引得围观的人掌声不断。 “那你去她家不行吗？”辛佟好奇地问道。 都说为了爱情可以上刀山下火海，这点牺牲精神没有怎么泡妞呢？ “老同学，去她家我也想过，现在不是时候，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放七天长假不回去说不过去啊！”姜华抬起头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两难的选择。 人生之中有很多选择，一旦错过就是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