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城破屠城 固关城，城墙坚厚、高耸万仭，周围炮台林立，东、西城门皆用铁板钉裹，晨昏启闭，均有戍卫。自古就有“一夫扼关，万夫莫当”之称，是大明朝京师西部四大名关之一。 然而，这个时候，李自成所部手下大将磁侯刘芳亮却站在了固关城头上，看着他手下兵马源源不断地进关。再抬头东望，过了眼前固关，便是大明都城所在的北直隶辖区了。 在他的身后侧，大小将领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自在说着话。 “真得没想到，这固关也是不战而降，真得让我白担心了！” “可不是，如果他们不投降的话，不知道我们会损失多少人马才能拿下这么险要的关口。”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朝廷大势已去，眼看着马上就要改朝换代了，谁还想负隅顽抗的？” “没错，我们大顺军兵强马壮，朝廷官军闻风而降，这天下很快就是我们大顺国的了！” “……” 听着他们在议论，刘芳亮微微一笑，然后用手中马鞭一指前方道：“休得啰嗦了，谁为先锋，替本侯拿下真定府？” 他手下这些将领一听，立刻纷纷请战。 “末将愿往！” “我立军令状，不拿下真定府就要了我脑袋便是！” “……” 刘芳亮对于手下这种抢战的表现很是满意，当即点了人，而后抬头看向西北方向。 在这个方向，拿下了真定府之后，只要再拿下保定府，便能打到京师城下了！要是能拿下京师，那便是不世之功，殿下登基为帝时自己就能封个开国公爵了吧！ ……………… 宁武关前，大顺军的前锋，已经抵达，人喊马嘶的，不知道有多少。 关墙上，明军将士看着他们在远处扎营，还有一些流贼骑军哨探甚至逼近关墙，在那耀武扬威地挑衅，打击城头守军的士气。 “城头上的兄弟，降了吧，别给朝廷卖命了！” “我们大顺国不用纳粮，不用交赋税！” “你们要是顽冥不灵，要抵抗我大顺天兵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别人都降了，就你们还要顽抗，有必要么？” “看看我们百万大军，伱们挡得住么？” “……” 这些哨探有不少人还是山西口音，一个个在那大喊着，能明显看到，城头上的士气有些低落。 周遇吉见此，眉头紧皱，当即喝道：“弓来！” 他的亲卫听到，立刻双手奉上周遇吉专用的那张硬弓，重箭也随之递上。 周遇吉一拿过弓，便立刻熟练地张弓搭箭，压根不用瞄准，用极快的速度“嗖嗖嗖”地连射三箭。 城外的哨探，虽然是在喊话，却也盯着城头的动静。不过要想让城头上更多的守军听到他们的喊话，自然是靠得比较近的。 突然之间，一眼瞅见城头上有动静，便下意识地躲闪。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周遇吉的连续三箭，一箭射空，一箭射中一匹战马，还有一箭射中一个哨探的胸膛，直接把他射落下马。 “好！” 见此情况，城头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为他们的大帅神箭而欢呼，一下子冲淡了刚才有些低落的士气。 城下的哨探一见，躺地上哀鸣的战马也不要了，抢了那个半死不活的倒霉鬼，立刻远离关城，回他们自己营地去了。 周遇吉看着他们远去，当即一声大喝道：“谁与本帅去拉那马肉回来加餐？” 这是需要一定勇气的，万一出城之后，敌人杀回来的话，还能不能回城也是个未知数来的。 然而，此时的城头上，听到周遇吉的话，一堆明军将士当即大声回应，纷纷抢着要去。 随后，便有几名将士出去捡那马尸，而城头上的同袍，则为他们加油鼓劲。 肉眼可见，士气越发高涨了起来。 不过，返回箭楼里的周遇吉，却是神情严肃，并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就见他在箭楼窗口看了下远处流贼营地之后，便开口吩咐手下，再次向大同求援。 信使刚刚出发之后，便又见流贼营地那边有几骑快马往关城这边而来。 不过此时，马尸已经拉进城内。城头上的守军士气，依旧还是不错的，甚至有人在嘲笑，该不会他们又想尝尝大帅的神箭了！ 但是这次，这几个人并没有继续吆喝游说，而是离城头还很远时，就停下战马，大声喊道：“城头上听着，限你们五日内投降，否则城破屠城！” 连续喊了三次之后，便立刻远遁，回他们自己营地去了。 城头上，肉眼可见，士气又一下低落了下去。刚才还在高兴的守军士卒，已经没了笑容，有人看向远处人喊马嘶的贼军军营，有人转头看向他们大帅所在的箭楼，一个个脸色沉重。 周遇吉自然也感受到了士气的变化，当即让人传话道：“宁武关地势险要，有本帅在，贼军休想攻下宁武关。本帅已经派人求援，援军不日即到，且守好，此乃我辈武人建功立业之机，他日本帅定然为大家请功领赏！” 话是如此说，但是他自己都知道，怕是没多少用。 且不说援军不援军的，请功领赏，就如今朝廷的情况，又能有什么赏赐？ 唯有靠平日训练的严明军纪约束吧！ ……………… 怀来，是宣府万全都司下辖怀来卫所在。 怀来城头上，一些守军都是有气无力地靠在墙角躲着寒风。 “怎么还没来轮值的，老子都快饿死了！” “我不但饿，还要冻死了，他娘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听说闯王来了，日子就会好过了！” “嘘，你这话也敢说？” “怕什么，让老子没活路了，不等闯王来，老子自去投了！听说闯王已经到了宁武关了，很快就会过来的。” “……” 城头上正在议论之时，忽然，他们有人似乎听到了动静，便站了起来看，顿时就傻眼在那里。 就见南边远处，有一支骑军正往这边疾驰而来。 “是谁，闯王来了么？”有人高兴地问，连忙站起来看看。 “不是，好像是朝廷的旗号！” 只是一会的功夫，骑军已经越来越近，可以看得非常明显，确实是朝廷的骑军。 让他们意外的是，这支骑军竟然过门而不入，继续疾驰，从怀来城西侧继续往西北方向的宣府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