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住的这栋楼,楼上那户还空着,当初夏冉住没多久就出了事,再加上之前几回,搞得像是一间被诅咒的房子。
门口“笃笃笃”又响了几下,林机玄穿上拖鞋去开门,还没走近,就听见隔着一个门板,外头传来低沉的男人嗓音:“家里有人吗?想来借个酱油。”
林机玄:“……”什么年代了,还借酱油,八成不是什么好人。
作为独居多年的单身男青年,林机玄深谙不要随便应陌生人敲门的道理,他没吭声,走到门口,从猫眼里望了一眼——
林机玄:“……”
猫眼里映出一张熟悉的脸。
他开了门,睨着眼前这个来借酱油的男人:“这年头,保时捷换不来一瓶酱油了?”
“换得到别人家的,换不到你家的,”贺洞渊笑得没脸没皮,“小学弟,能借吗?”
林机玄:“老学长,我家没酱油。”
“没酱油,醋也可以,醋没有,料酒也行,油盐酱醋,随便什么,我家都缺。”
这话一说,林机玄太阳穴的血管抖了一下,他想起刚才在楼下看到的盛大场面,问道:“你搬来这儿了?”
说话间,两个搬家师傅扛着一座双人沙发走了上来,逼仄的楼道几乎被他们塞满了,贺洞渊站在那儿像是根卡着喉咙的鱼刺,上不去,下不来。
搬家师傅抬头看着贺洞渊:“先生,您得让让,不然您这沙发我们搬不上去。”
贺洞渊乐见其成,从善如流地说:“行,那我就去我学弟家里坐坐,小学弟,帮个忙?”
林机玄看了他一眼,让开位置。
贺洞渊笑了下:“谢谢。”
他进到屋里,礼貌地站在那儿,今天一身居家服,换了副黑框眼镜,卸去了一身的锐利,像是个正经的男大学生。
“坐,愣着干什么?”
林机玄说完,贺洞渊才在沙发上坐下,他下意识翘上了二郎腿,随后意识到什么,把搭上去的长腿放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坐着。
林机玄意外他今天怎么这么乖巧,多看了他一眼,贺洞渊冲他温和地笑了下,男人黑发冷白皮,鼻梁高挺,唇形性感,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招人,带着几分纯情的勾引。
他蹙了蹙眉,给他倒了杯水:“怎么突然搬过来了?”
“这里离学校近,最近油费涨价,开车太贵。”
……别逗了您。
林机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再继续问下去。
贺洞渊说:“黄定下午的时候就苏醒了,那个赵昌平一直陪在他身边,他想见你。”
林机玄还有些事情没弄明白,点了点头:“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方便吗?”
“可以。”
贺洞渊笑着说:“我送你一起去。”
林机玄沉默,反问道:“油费不贵了?”
“载你的话就不贵,还很划算。”贺洞渊一直笑着。
林机玄略一抬眸,看着贺洞渊,这人虽然从刚认识开始就是一副吊儿郎当闭眼瞎撩的样子,但每回都是撩一步就退,维持着一种既有存在感却又不过分的安全距离,但近段时间,他越来越有越线的趋势,每一根头发丝都想拉近跟他的距离。
今天更是一步踏进了他的生活范围,而且小心翼翼,伪装成了最没有攻击性的模样在试探地接近。
这种行为不难理解,他再迟钝也能看出来,用生物学的语言来说,他这是在——
求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