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后,屋内气氛低沉。
林水月全当不知,她这会只想回屋里去,冰敷下眼。
“老爷!”哪知,却有一人怒气冲冲地摔门进来。
是林水月的父亲林朗,他一进门,就指着她怒骂道:“你干的好事!”
林水月微怔,看来今天这事还是无法善了。
“我问你,你可知道你父亲是什么官职?”林朗的脸,因为太过生气,而略微有些扭曲。
这……
林朗以为自己在质问,殊不知搁在林水月的眼里,这是场生死问答啊!
她快速地回忆了下书里的内容,抢在林朗二次发火前举手答道:“正三品礼部侍郎!”
“你还知道你爹是礼部侍郎!”
“啪!”林朗手一扫,桌上的瓷器摔碎了大半。
答对了!
林水月跳开那些碎裂的瓷片,松了口气。
林朗看了后,气笑了,指着她鼻子:“做出这等不知礼义廉耻的事情来,真是辱没门楣!来人,请家法来,今日我便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礼法!”
“老爷。”秦氏变了脸色,却并未阻拦林朗。
林水月暗道不好。
这下祠堂是不用跪了,变成屁股开花。
怎么她来了后,情况变得更糟了!
等到林水月看见那所谓的家法,其实是一满是倒刺的藤条后,脸都青了。
她现在撒腿跑,能跑出林朗的攻击范围吗?
“父亲!”
“啪嗒。”林水月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主宅的门又一次被推开。
她回过头,被日光晃了下本就不太舒服的眼,瞳仁瑟缩了下。
然后瞧见了有人逆光而来,定睛一看,是……一个老太太。
“行了。”
林朗:“母亲……”
林水月了然:“母……奶奶?”
林朗上前扶住老太太:“母亲怎么过来了?”
老太太的目光在林水月身上扫了一圈,林水月瞬间心神领会,扶住了她另一只手:“奶奶,父亲想打我。”
林朗瞪了她一眼。
“你确实是该打。”老太太冷眼看她。“裴尘是忠国公的嫡长子,患有先天不足之症,他们整个府里都将他视作眼珠子一般,你将他推入湖中,他若出了什么意外!”
“别说是你,你老子都别想好过!”
“……”林朗噎了下,怒道:“她如今是越发无法无天了,今日不好好教训一番,日后指不定要闯出些什么大祸来!母亲不必费心,我定会好生管教她。”
“罢了,眼下更重要的,是该如何处理此事。”老太太坐在主座上,轻摆了下手。“我与裴尘母亲娘家南安府有旧,忠国公念此旧情,不会太过为难。只是裴尘昏迷数日,一直到今日才苏醒过来。”
“于情于理,都该让水月过去赔个礼才是。”说罢看向林水月。“你去准备一下,随我一同前往忠国公府。”
林水月应了,抬脚往外走。
走出这主院前,还能听到林朗与老太太的声音。
“母亲,这怎么好让您受累?”
“行了。”老太太不耐烦地道。“再怎么说,水月也是我亲孙女,你们不想管她,那就让我这老婆子来管!”
原文里,林水月在手段用尽,被无数人厌恶之后,还能继续留在府里,也是有老太太的原因。
老太太心慈,始终觉得对这个沦落在外的孙女怀有歉疚,所以哪怕她犯下泼天大错,老太太也替她挡下了风雨。最后闹得林朗都与老太太生分了,老太太都始终没放弃她。
可惜林水月却一直都跟老太太不是很亲近。
而老太太也没能护着她太久,就病倒了。林水月也是在失去这个最主要的庇护之后,才落得个满盘皆输的结局。
林水月回屋换了身衣服,折返回主院时,林朗秦氏都不在。老太太身边跟了个绝色丽人,听见动响抬眼看来。
林水月心平气和,红缨打鼻腔里哼了一声。
这位,就是文中女主林瑾钰了。
“二妹妹。”林瑾钰容貌秀丽,温婉可人。
方才林水月进门前,还在温声同老太太说话。见了她后,就歇了言语,连挽着老太太的手也松开了去。
旁边人看了,都不免怜惜。
至于她为何出现在此,倒没人提及。
林水月也不关心,本来文里剧情就是老太太带着林瑾钰去的忠国公府,多出来的人是她。
马车一路缓行,停在忠国公府外。
下马车后,老太太格外嘱咐她:“国公府规矩重,切莫失了体统。”
身后所有的下人都向她看来,林水月点头。
林瑾钰看她一眼,老太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敲打她,换做以往,怕是已经大声嚷嚷起来了,今日倒是转性了。
“扶着。”老太太伸手,林水月听话地挽上。
“奶奶,你打牌吗?”
老太太睨她:“不是说好了不胡闹?”
“打牌不算胡闹吧,顶多算陶冶性情。”
……
祖孙两走在前,林瑾钰落后几步,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们。
忠国公府底蕴深,宅子也大。
裴尘是忠国公嫡长子,却没住在正院。
而是住在了翡翠长廊后的修竹院中,那边种着许多湘妃竹,环境清雅,正适合养病。
忠国公府繁花着锦,唯有这修竹院瞧着朴素些。
等到真进去后,林水月才知道大意了。
院外茂竹葱郁,院内富贵堂皇,连个摆件都是玉造的,忠国公府家底可见一斑。
难怪京中贵女削尖了脑袋都想往裴尘怀里钻。
然而这屋内陈设再如何华贵,当瞧见裴尘这个人时,皆会在他面前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