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老道士给宋娘子做了块长生牌位,早晚都在长生牌位前敬香念经,希望能给她积攒一些功德作为弥补。
除了这块长生牌位,宋娘子好像也给林仙君做了一块,早晚供奉。
于是林信早晚都被烟云缭绕,有的时候发着呆,天上还会掉下来一捧鲜花,这也是宋娘子奉在他牌位前的。
林信重新过上地租公的日子,但他最近看一个人很不对劲。
——秦苍。
他在天山被打下山崖,后来失忆了,整天黏着何皎喊“爹”。
但林信是心思何等缜密的一个仙君啊,他觉得秦苍最近有点不对。
他不喊何皎“爹爹”了,直接喊他“皎皎”,最最重要的是——
他最近也不喊林信“爷爷”了。
所以林信合理怀疑,秦苍已经全好了,出于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思,他假装失忆。
这日阳光正好,林信与顾渊在桃花树下学打毛衣;秦苍光着膀子,举着斧头,在院子里劈柴;何皎在厨房煎药。
岁月静好。
秦苍劈好柴,放下斧头,匆匆套上衣裳。整头狼都热烘烘的,就凑到厨房何皎那边去。
桃花树下,林信放下打了拆、拆了打的毛衣,眯起眼睛:“啧啧啧。”
顾渊坐在他面前,问道:“怎么了?”
林信一把按住他的肩:“你别回头,不要打草惊蛇。掩护我观察一下。”
“嗯。”
顾渊应了一声,坐得端正。
透过厨房的小窗户,正好能看见里边的情形。林信皱着眉,看得很认真,原本按在顾渊肩上的双手,不自觉就攀到了他的脖子上。
林信的破石头心反应迟钝,顾渊不曾经历过情爱的“少男鱼心”倒很是敏感。
树下起风,吹起林信没有束起的头发,一个劲儿地往顾渊的脖子上飞,拨弦似的撩拨他。
顾渊转头看他,他倒是没什么反应,还是专心地看厨房里边。
“啧,他那个狼爪都抓住何皎的脖子了,何皎怎么没点安全意识?”
“嗨呀,那个脸都贴过去了,安全距离,安全距离啊!”
林信气得拍了他一下:“气死我了。”
打我做什么?也气死我了。顾渊看看他的手,再看看他的脸。
默默地转开了脑袋。
一别开脸,正对上的是林信的衣襟。
他今日穿了件青竹颜色的旧衣裳,洗得发白,还起了点毛边儿。
顺着衣襟向上,便看见他说话时,上下滑动的喉结。
顾渊磨了磨后槽牙。冬日里,忽然有些口干舌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