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的火炮虽然不多,但是在这狭窄的官道上依然打出了密集的火力,虽然这个时代的火炮精度不高,依然有三枚炮子砸在了墙垛上。
十几个躲在墙垛后靖北军的弓箭手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砸穿了木制垛口的炮子重重的打翻在地。直引的寨墙上的靖北军一阵骚动。
在火炮攻击的同时,举着盾牌的满洲兵开始掩护脱了棉甲负土的蒙古兵前进。
“火铳手射击!弓箭手仰射!”
张二牛并不傻,很快就判断出了清军火炮的轰击间隙,趁着清军火炮装药的空挡,连忙下令本部的远程兵攻击。
结果显而易见,密集的弹雨射过之后,脱了棉甲卖力负土的蒙古兵顿时倒下了一片。
直引的后续负土而来的蒙古兵人人心惊,阿兰柴心中也颇为担忧,但还是挥着刀催促着麾下的蒙古兵前进。
别无选择的蒙古兵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冲去。
明军的攻击虽然密集,但却不一定打到自己身上,可是自己若不将壕沟填满的话,身后的满洲兵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
前进还有一丝希望,后退是大清军严苛的军令,蒙古兵显然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为了掩护蒙古兵负土前进,清军的火炮持续地轰鸣着。
老兵的作用在守城战中尽显无遗,虽然清军的火炮不断地打在寨墙上,但是他们并没有混乱,而是分散在寨墙上轮流射击着。
没有衣甲的蒙古兵成了靖北军最好的攻击对象,一个又一个负土的蒙古兵倒地身亡,然后被前排掩护的满洲兵面无表情地推到了壕沟中。
往壕沟中推下了近百具蒙古兵的尸体后,阿克马惊喜地发现,自己似乎可以踏着蒙古兵的尸体继续前进了。
“攻上去,快清理路障。”
数十个负土前进的蒙古兵被满洲大兵粗暴地推开,他们踏着以前同伴的尸体跨越了壕沟,然后故技重施,开始拔除靖北军的路障。
“塔那喀这是用我们蒙古人的命去填明贼的防线,去给你们满洲人开路。”
阿兰柴的心在滴血。
他所部的蒙古兵在此前的胶莱河之战中已经损失了近两百人,负土填壕又折了近两百人,若是填满三道壕沟,还能剩下几个兵?阿兰柴已经不敢想象下去了。
“不攻破明贼的城寨,咱们都没有活路!让你的人准备填壕。”
塔那喀对阿兰柴的质疑置之不理,他的眼中只有明军的城寨,再无其他。
后阵观阵的扬武大将军岳托、佐领鳌贝、蒙古额真索诺木等满蒙将佐也看到了八旗兵冲过了第一道壕沟。
岳托等满洲将官是人人振奋,索诺木却是面色凄惨,因为自己的部下正被满洲大兵逼迫着用生命去铺就前往明军城寨的通道。
“成亲王,满蒙一体,奴才所部的蒙古兵进入莱州后已经折了近千人了,填壕的任务还是抽掉一部分汉军旗吧,佯攻大佛岭,哪里需要这么多军马。”
索诺木死死地跪在岳托身前,哭的声泪俱下。
“嗯,让你的人继续进攻,务必不能中断攻势,本将这就抽掉汉军旗加入战场。”
天色渐晚,岳托知道一旦天黑,今天一整天的辛苦就会白费,明天这里将会是更多的壕沟和尖桩以及路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