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率先脱离战场令本欲向清军中军靠拢的正红旗汉军瞬间崩溃,连带着影响到了正在边打边退的正红旗满洲兵和镶红旗满洲兵。
无数的汉军抛下了手中的火铳和长枪疯一般地向满洲人尚算严整的军阵挤了过去,在危急时刻,这些忘了祖宗的王八蛋们在生死之间,首先想到的是寻求他们的满洲干爹的庇护。
然而令他们绝望的事情发生了,那些他们自以为泰山之靠的满洲人看到已方的左翼崩溃后,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分出足够的军马拦截那些凶残的明军,而是和他们一样丢下了手中的刀矛,转头向大黑山方向逃去。
甚至有不少满洲人因为惊恐,一边跑一边死命地想要扒开身上的衣甲,战场上形势突变,到处都是夺命狂奔的八旗兵。
人挤着人,人压着人,不断地有人被推到在地,然后被疯狂逃跑的满洲兵踩踏而死,这些素来自认为天下无敌的满洲兵,在也没有了他们自以为的血勇之气,摆牙喇和铁甲重骑兵得先后战败令他们恐慌,蒙古人和汉军旗的溃败令他们绝望。
“快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要是他们冲进了中军,咱们一个都别想逃!”
正红旗第一佐领诺敏是中路溃散的满洲兵中为数不多保持清醒的满洲将领之一,知道在已方全军溃败的情况下更不能让汉军旗冲击本阵,否则只会让战场的形势更加混乱,那些凶如豺狼的明军绝不会放过利用汉军旗分割包围已方的机会。
诺敏预料的不差,在蒙古兵和汉军旗崩溃后,左翼指挥的第五镇镇将张武和中军的李睿就敏锐地抓住了战机。
将旗挥舞之间,无数的靖北军持枪拿矛冲向了当面的满汉八旗兵。
尚保留建制的第三镇和第五镇以及新三镇的各个步队全部化整为零,分成无数个十一人的鸳鸯兵军阵和白杆兵军阵如同潮水般呈扇面向混乱的正红旗汉军和满洲八旗兵挤压过去。
宜将剩勇追穷寇,李睿和张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在他们的严令下,左翼和中军的远程兵也加入了战场,一个个端着手中的火绳枪追亡逐北,那如林的铳剑在斜阳下泛起了一片雪白的冷光。
“杀光这帮狗娘养的畜牲!”
一个个靖北军军官举着带血的刀矛刺向了疯狂逃窜的八旗兵,一个又一个落单的满汉八旗兵被长刀砍翻、被狼筅扫倒、被长矛捅穿。
战场上喊杀声、哭喊声、哀嚎声、求饶声,不绝于耳,在靖北军的长刀下,自诩为天下无敌的满洲兵就如同猪狗一样被汉人疯狂屠戮,尤其是奉命断后的正红旗汉军更是首当其冲。
被割了脑袋的无头尸体和那些砍断的残肢断臂铺满了战场之上,无数的靖北军毫无在意地踏着一地的鲜血往前狂冲猛打。
靖北军士卒主要是由莱登和济南以及部分高阳的百姓组成,和东虏以及孔有德所部的汉军有着血海深仇,现在东虏大败,他们自然是要有仇报仇,有冤申冤了。
诺敏没有逃,他知道汉军旗逃入本阵的后果,而是聚拢了数百个满洲兵转头就扑向了逃奔而来的汉军旗。
死道友不死贫道,在诺敏看来,只有驱赶着汉军旗去送死,满洲人才能够逃出生天。
“为什么?”
正红旗汉军游击孙龙看中捅在自己胸口那血淋淋的长刀,他死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满洲主子的手中。
“王爷咱们怎么办?”
线国安惊恐地看着孙龙和自己的部下被满洲八旗兵无情地砍杀,绝望地嘶吼起来,因为在他的身后,靖北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