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护卫苦苦哀求,他们知道,若是汪乔年身死,襄城守军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地步,届时城池必失。
汪乔年大怒,以足蹴其首曰:“汝等畏死,吾不畏死也,今贼攻城甚急,吾若下城,士气何在?人固有一死,今能为国家血战疆场,死得其所也,诸将士与吾并力守城,以报先帝简拔之恩。”
在汪乔年的鼓舞下,许州守军在没有守城器械的情况下,奋起余勇,依仗着城墙和密密麻麻的农民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一个又一群个农民军被生生从城头上捅下了城墙,一个又一个许州守军被杀上城头的农民军精锐砍成了两断,城下堆叠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地增高,有的地方甚至铺到了城门洞顶上。
乱世人,不如狗,在这血腥的战场上更是连草芥都不如。
许州的李自成依靠烧杀掳掠维持着炮灰军的士气,京师的李兴之也在对参与冲击宫门案和行刺案的朝官们展开了血腥的屠杀。
经过左都御史孙之邂严刑逼供,礼部郎中吴昌时、户部主事周仲涟、兵部主事尹兴民、兵部职方郎中方士亮、户部给事中刘嘉绩等人对两次刺杀案供认不讳,并供出了主谋之人,一个是崇祯朝内阁首辅、东林党魁周延儒,另一方却是山西张家口的晋商集团。
“丞相,其余以鸿胪寺卿吴甘中为首的一百余朝官只是不满朝廷的税务和科举改革,被吴昌时等人蛊惑,你看应当怎么处置?”
奉天殿内,德王朱由枢小心翼翼地看向脸色冷峻的大明中书省左丞相李兴之,他今天是赶鸭子上架,被迫召开朝会的,谁知道,李兴之这狗日的老丈人居然又没来,这政事一下子就全落到了自己头上,吴昌时等人他知道肯定救不了了,这个时候他只想保一保其余的一百余朝官。
李兴之正色道:“吴甘中等人目无君上,聚众冲击大明门,视我皇明法纪如无物,本相的意思全部以大不敬之罪,诛之,其家产充公,子女家人该流放的流放,该打入教坊司的,打入教坊司,以为警示,至于吴昌时等人,按制当全部凌迟处死,九族尽诛之,只不过其族人皆不在京师,中原烽火连天,汛路不通,那就先将其在京的家小问罪。”
朱由枢还想挣扎:“丞相,这一下子处死一百余朝官,会不会不妥?”
“殿下,这可是三法司和锦衣卫共同判罚的结果,若不以儆效尤,以后说不得还有官员效仿,故此本相认为应当按审讯结果办事,不过今天本相并不是因此事而来,中原战局突变,原五省总督汪乔年兵马溃散,贺人龙、郑嘉栋以及李国奇率秦军退往陕西,汪乔年只余两万残军困守许州,许州若失,贼寇大军便可兵临洛阳和开封,为社稷计,本相有意表奏河南提督王忠,为中原剿匪总督,山东、淮扬、河南以及山西等处军马皆归其统辖。”
在收到王忠请调山东军和淮扬军加入中原战场的奏报后,李兴之便和徐以显以及张邵谦等人分析了王忠计划的可行性。
徐以显以为凭借朱仙镇防线和洛阳以及开封的城防,再加上高杰和白广恩的降军,王忠部坚持到京师军马南下应该不成问题,流寇人多势众,物资消耗量巨大,朝廷生力军一旦加入战场,李自成必定解围,鲁山总控义阳三关,提前给李自成埋一个钉子,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为了鼓舞军心,统一号令,李兴之索性请封王忠当这个中原剿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