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青稞剑院
全院上下白缎萝卜,披麻戴孝。
汉建山的死,轰动了整个临安。
剑院大堂内,汉北蝉跪于父亲灵位前,双目通红。
赵天罡负手立于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堂正中那副紫檀棺材,嘴角不经意间微微扬起。
那晚他半路折回,将汉建山的尸体带回,换了一身平日里的衣物,放在了城门口。又抹了些泥在自己脸上,假装昏倒在汉建山的尸体旁。
第二天一早他们被守城士兵发现,霎时轰动全城。
“赵叔,真是洪武的人杀了我爹?”
汉北蝉嘴唇轻颤,双拳紧握。
赵天罡故作悲恸道:“唉那晚我和你爹不忍顾百川流落他家,特意亲自前去做最后的挽留,没想到他不但不领情,还要出手伤我们,建山奋力反抗,却没想到身后还有一洪武弟子偷袭,这才”
“洪武与我剑院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不是因为顾百川,各门各派都想要他,其中纷争,自然少不了。”
“又是他!我大好剑院,就要毁在这小子手里了。”
赵天罡若有所思地看着汉北蝉的背影,说道:“北蝉,想不想替你爹报仇?”
“当然!”汉北蝉皱眉,“可那是洪武,天下第一教,我们这种不入流的小门派,拿什么和他们斗?”
“那就拿天和他斗,国以民为天,百姓就是天,你想,要是我们把洪武弟子为了争抢人才,恶意杀害建山的事情传遍全天下,洪武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会被全天下所耻?”
“没错,经历几年前傅归山屠门,洪武早已元气大伤,再加上掌门人闭关,整个洪武都由三真人在苦苦支撑,看似大山不倒,实则已经分崩离析,只需外人稍稍推波助澜,便会全盘崩坏。”
汉北蝉站起激动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赵天罡轻笑道:“南方蓬莱,北方昆仑,早已对洪武的地位虎视眈眈,只是找不到机会下手,如今,我们就为他们创造一个机会。建山在临安闻名,在大徐别处却鲜有人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洪武弟子的丑闻散播到大徐各地,让天下人都清楚,洪武究竟是个怎样恶毒的教派,到时候洪武人心尽失,昆仑蓬莱自会以此为借口来讨伐,到时候我们可见机行事。”
“赵叔神机妙算,我这就去吩咐剑院上下传播消息。”
看着汉北蝉匆匆离去的背影,赵天罡本来悲痛的表情猛然变为笑意。
“建山啊,没想到你死了比活着还有用,居然可以扳倒洪武这座大山,等这件事成了,你绝对是当今武林一大功臣呐,哈哈哈。”
赵天罡笑着笑着忽然绷住了脸,抬起手腕看到那道狰狞的伤疤,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洪武陈平?你给我等着,这一剑的仇,我赵天罡必当百倍奉还!”
说完,赵天罡面目狰狞地笑了起来,等他笑够了,又紧紧看着汉建山的棺材,不知怎么,眼中忽然流露出一抹悲伤。
那份真情流露一闪即逝,他的眼中仍是淡漠无比。
几条耷拉着的白缎微荡,灵堂最终空无一人,只剩烛光摇曳。
临安城外蟠龙镇
蟠龙镇自古有名,百年前出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和当年的那位剑侠之间有段说不白道不明的关系。
人们总喜欢把事往好的方面想,有许多说书先生就发挥了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将这位美人和那位剑侠之间不为人知的故事写成评书,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番不间断地在客栈闹市声色并茂地诉说,仿佛发生那些事的时候,他们本人就站在一旁观看一样。
正因如此,蟠龙镇的说书先生尤为出名,大徐上下说得上名号的说书先生,大都出自蟠龙镇,就连当今圣上下江南时,也曾特地来到蟠龙镇听一听说书,回去的时候,直接就把镇上最好的两位说书先生给带去了皇宫。
经此一事,蟠龙镇也就更出名了。
甚至有人还在镇中开设说书学堂,专门教人写书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