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屋檐,陆逍与赵世成两人走出剑馆,面色凝重。
陆逍想把这件事告诉屁股开花的刘过舟,好让他高兴高兴。
只是隔着老远,他便闻到了刘过舟房中飘出的一股血腥味。
“不好!”
陆逍大叫一声,匆忙冲进房内,只见里面一片狼藉,夏兰冬梅两人各自倒在血泊中,而刘过舟已然不见了踪影。
救人心切的陆逍忙蹲伏下来检查夏兰的伤势,她早被利器割断了喉咙,死去多时,涌出的鲜血将素白的衣物染得通红,冬梅亦是如此。
春夏秋冬四朵金花唯独没了春竹秋菊,傻子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赵世成拉起迟楞的陆逍,“快走,刘念慈有危险!”
陆逍来不及多想,跟着赵世成冲出屋外,拦着一个下人便问了书房位置,十步作一步地飞奔而去。
灯火昏暗的书房中,杨千让半跪在刘念慈的案前,恳请说道:“义父,过舟他这段时间怕是难以完成南州兵力部署,不如就交给我来完成,虽然我自知调兵遣将比不上过舟,但我愿意虚心学习,也会多多和过舟请教。”
刘念慈捧着一本诗集,汀按杨千让所说,便将诗集合上,缓缓说道:“排兵布阵不是儿戏,这是关乎到国家存亡的大事,我南州接壤南蛮各部,兵力部署更是尤为重要,大到各城各镇,小到边陲小镇,烽火辽台,甚至于每隔三十里大驿站十五里小驿站,里面一兵一卒都要在掌控之内。如南蛮有异动,烽火需要在半个时辰内覆盖南州全境,稍有差池,就会导致不可挽回的结果。”
杨千让似乎有点不服,又问道:“可过舟他”
刘念慈伸手打断他,“你别看不起过舟,他虽然是个纨绔,但在兵法这块,我想大徐之内他当属前十甲。”
说起这个,刘念慈仿佛想起了伤心事,语气低沉道:“他母亲是将门之后,当世才女,曾与大徐兵家纸上谈兵,以一己之力胜过兵家弟子数十人,最后才败在大将军徐庆之手中,被誉为世上第一位女兵仙。可惜,嫁给了我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一心为了仕途,从未关心过他们母子二人,以至于最后她郁郁而终,我却还在异地为了一官半职奔波。”
刘念慈顿了顿,又说道:“过舟自幼跟在娘亲身边,学了六七成兵法,我曾费尽心思安排他去京都为将,可他心底里恨我,不愿前去。”
窗外响起咕咕声响,似乎有一只猫头鹰停在了树上。
刘念慈缓缓站起,对杨千让说道:“你进我刘府有五个年头了,过舟的表现你我有目共睹,整日花天酒地挥金如土,还常常恶言中伤你,你说我要不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把他赶出刘府?”
杨千让忙低头诚恳道:“没有!过舟他聪慧,我一直都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
刘念慈欣慰一笑,又说道:“千让,你是个不错的人,性格温和,行事谨慎,我刘念慈得你一个义子,实在是我的福气。我想和圣上举荐,安排你去京都为官,你看如何?”
“万万不可啊义父!千让只想留在义父的身边为义父出力!我无才无学,到了别处也是废物一个,还请义父不要有这种想法。”
刘念慈问道:“你到底是舍不得义父,还是舍不得这座烟城
呐?”
杨千让心中一紧,身躯更加贴地,“当然是舍不得义父!义父对我如同再造父母,若不是义父收留,我还在烟城街边乞讨,哪有今天这般风光?”
“嗯,你心里舍不得义父,义父颇感欣慰,当年若不是你替我挡下刺客暗算,我早已命丧黄泉。那道伤口,如今怎么样了?”
杨千让答道:“已无大碍,只是阴雨天时会隐隐作痛。”
书房之外,隐约传来刀剑碰撞之声,刘念慈弯腰拾起桌上诗集翻看,“如果让你再选一次,你是选择挡下那一剑,还是回你的北凉,在战场上厮杀夺取军功?”
气氛冰冷到极点。
跪于地上的杨千让暴喝一声,袖中匕首悄然落于手心,其身体猛地窜起,朝着刘念慈奋力刺去。
书房门被重重踢开,开门的两人见此,面若冰霜。
陆逍一把抓过门边烛台,当做飞剑使出,想要在杨千让刺到刘念慈之前先将他击杀。
可惜晚了一步。
飞剑还未到,杨千让的匕首却已经到了刘念慈面前。
千钧一发之见,书房楼顶忽然闪过一道寒光,一黄衣女子飘然而下,一剑刺穿杨千让的头颅,连剑带人钉在地上,可怜的杨千让临死还奋力把手中匕首往前一探,可惜刚好触及到刘念慈的鞋尖,再也进不去分毫。
陆逍看得目瞪口呆,如天仙般降临的不是别人,正是刘过舟的丫鬟秋菊,这一剑气魄,绝不低于自,少说也是一名丁品高手。
秋菊拔出杨千让脑中细剑,跪于刘念慈面前,“大人,春竹正是潜伏在府中的另一丙品高手,我们姐妹三人联手都斗不过她,夏兰冬梅都死了。”
“那过舟呢?!”
刘念慈头一次露出如此惊恐模样。
秋菊低头,“少爷他被春竹掳了去。”
“你们四姐妹情同手足,春竹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