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寝宫内,只有慕星澜的声音在回响。
她秀气的眉轻蹙。
寝宫内一点光亮也无,她站在陌生的宫殿里面,有些找不到方向。
良久,才有道虚弱的声音从不远处慕星澜的右侧前的方向传来:“......师尊?”
声音里面带着几分不确定。
“阿槿?”慕星澜一边唤着容槿月,一边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幸好容槿月并不喜欢在寝宫内摆放什么摆件或者其他观赏用的东西,所以慕星澜一路上走过去,什么东西也没有被她撞到。
“师尊您别过来!”
厚重的帷幔后面,传来容槿月略带着几分慌乱的声音。
接着是一些瓶瓶罐罐掉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慕星澜听话的停下了脚步,声音里面带着关心与担忧:“阿槿,你的伤怎么样?”
传入慕星澜鼻间的血腥味越发浓郁。
带慕星澜来寝宫的那个暗卫,是负责魔宫内所有暗卫的统领。
今日容槿月外出因事受了重伤,具体情况怎么样对方没有说,只说容槿月受了重伤,待在寝宫内什么人也不见,更没有召人来替她处理外伤。
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担心容槿月的情况,因此暗卫统领私自做主带了慕星澜过来见容槿月,事后主子若是怪罪下来他担着就是了,最严重不过要了他的命。
他们这些做暗卫的、做死士的,命是最不看重的。
等了大概没有多久,厚重的帷幔后面,逐渐亮起了微弱的光芒,紧接着,漆黑的寝宫内,瞬间灯火通明。
慕星澜闭了一下眼,然后再睁开,适应突然而来的亮光。
容槿月掀开血红色的帷幔,从后面走了出来。
难得的,她褪去常穿的红裳,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裙。
从慕星澜再见到容槿月开始,她便一直是一身红衣,没有穿过其他颜色的衣裙。
忽然之间容槿月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裙,倒是让慕星澜有些不习惯了,尤其是如此“大家闺秀”的装扮,偏偏穿着它的主人......性格如此偏激,让人束手无策。
容槿月的脸在灯火通明的大殿内,再加上身上穿着的白裙,被衬托得更加没有血色,以往不点而红的唇也在此刻显得苍白如纸。
慕星澜皱起了秀气的眉,疾步走了过去。
她在容槿月面前站定,一向清冷的声音里面,带着担忧以及些微的怒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带我来的人说你受了重伤?”
“......”容槿月摇头,然后开口,声音有气无力的样子,“师尊,阿槿没事。”
“你这样子还叫没事?!”现在寝宫内还蔓延着血腥味,真当她傻?
慕星澜不喜她的隐瞒,故意一掌拍在了容槿月的肩上。
虽然拍的力气不是特别大,慕星澜也没有带上灵力,但是如果容槿月受了重伤,在她这样的力气下却是肯定会疼的,然后就会表现出来。
果不其然,容槿月忽然被慕星澜打在肩上,撕裂了刚愈合没有多久的伤口。
容槿月疼得皱起了眉,却没有痛呼出声,而是习惯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来忍受疼痛。
看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肩上被撕裂的伤口很快溢出了鲜红的血液,在白色的衣裙上,看起来格外刺目。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事?”慕星澜质问。
见容槿月抿了一下唇,仍旧不说话,血玉般的眸子,直直看着慕星澜。
“不回答是吧。”慕星澜被她气笑了,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那你以后就别再来见我了,你想死我不拦着你,请你死之前解了你下的法术,我不想陪着你去死。”
就在刚才慕星澜一掌拍在容槿月肩上的时候,她忽然就拜托了秘蛊的控制,找回了自己的本性 。她其实并不是话多之人,只是容槿月给她下蛊还下秘术的事情,哪怕容槿月除了偶尔亲了亲她,抱了抱她外,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也只是在慕星澜左边脖子靠近肩膀的地方咬了一口,说是“打上属于她的记号”,然而那牙印没两天就消散了,但是那种不受自己控制被强迫的感觉实在是让她厌恶,所以此刻才说出这样的话。
更恶毒的话,慕星澜也说不出来,她自然更加说不出什么脏话来骂容槿月。
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免得自己被容槿月气死。
其实慕星澜很矛盾,她一方面不喜容槿月如今的行为,另一方面却心里仍旧对这个徒弟存了点师徒情。
虽然慕星澜此时还不能接受容槿月对自己的感情,也无法理解容槿月对自己的感情。
冰系灵根的修士虽然一向感情淡薄,但是一旦被他们放在心上,就很难再从他们心里“挖出去”,除非有什么重大变故。
幸而容槿月没有再对慕星澜做出更加过分和出格的事情,否则,结果绝对不会容槿月想要的,也必定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通俗一点来讲,容槿月就是有那个贼心却没那个贼胆,她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强迫了慕星澜,师尊会该有多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