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行又等了一会儿,贺彩玲赶过来了,她一口气取了三万块,拿出一万给了那边的人,不一会儿萧陟就被放了出来。
贺彩玲一见萧陟,第一句话就是:“我取的是定期储蓄!利息全没了!你得连本带利地还我!”
萧陟好脾气地回她一串“好、好、好”。
贺彩玲着急回店里照看生意,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面,萧陟跟贺子行落后一步。
贺子行一边走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没受伤吧?”
萧陟咧嘴一笑,撸起左手袖子给他看,“胳膊上被人敲了一下。”他小臂上一条一指来长的淤红,肿得老高。
贺子行拿指尖在上面虚虚地碰触了一下,抬头看萧陟:“疼吗?” 他皱着眉头,眼里满是心疼。
萧陟顿时觉得自己故意搞出这么个伤痕真是值了,放下袖子的时候还轻声“嘶”了一口气,脸上却还做出特别爷们儿的表情:“没事儿,不疼!”
贺子行果然眉头皱得更紧,看眼前面走得着急的贺彩玲,“要不跟彩玲姐说声,今天歇半天?”
萧陟抓了一下他的手,宽厚的大手动作极快地握住贺子行修长柔软的手指,稍稍用力攥了一下以做安抚,“没事,还能干活,要不一会儿你姐要发飙了。”
他刚说完,走在前面的贺彩玲就回头嚷了一句:“你们俩怎么回事?走个路都磨磨唧唧的,这马上就晚饭点儿了,客人们马上就来啦!”
萧陟跟贺子行忙加快步频跟了上去。
他们赶回店里的时候,果然已经有客人在等了,秦小鱼那里也接了两个订餐的单子。
萧陟连口水都没顾得喝,一头扎进厨房洗好手,就跑去外面抻面。
刘爱国的麻辣烫摊子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他坐在外面,两手忙得跟弹琴似的给客人分串儿,却还分神朝萧陟这边喊:“下午钱老板那边是怎么了?闹得这么厉害?”结果话没说完就让不耐烦的客人打断,“老板,我刚要的魔芋丝你怎么还没给我煮?”
刘爱国不敢再跟萧陟聊天,忙集中精力去应付客人。
萧陟冷笑一声,火锅店之前那么大动静,这半条街肯定都听见了,结果只有他和张龙过去帮忙。他过去是心有企图,那张龙呢?想到之前许哥的那一番陈年八卦,张龙大约也是心里有鬼吧。
贺子行帮贺彩玲热好卤,然后端着杯水出来,趁萧陟煮面的空档,把水杯递给他,萧陟仰头将水一饮而尽,喝得太急,有水顺着上下滑动的喉结流下,把他穿着工字背心的前胸打湿。
萧陟喝完水,一眼瞥见贺子行正盯着他胸口愣神,动作一顿,随即勾唇笑起来。他假装没看到一样,把水杯放到案板上,又揪了块面开始干活,胸肌和肱二头肌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
贺子行猛地省过神来,眨了眨眼,无法理解自己刚才的行为。他又在原地愣了一瞬,才拿过水杯,一言不发地回到店里。
萧陟转头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有些欣喜,虽然还需要些时间,但子行已经快开窍了。
又过了些时候,钱老板也回来了,他的车很显眼,萧陟一眼就认了出来。车停在“欣欣火锅店”前,钱老板和张龙一左一右地下了车,并没有看见钱老板娘的身影。
钱老板跟张龙一起来到萧陟跟前,钱老板对着萧陟千恩万谢。
萧陟问他:“店里怎么样了?损失严重吗?”他们打架那阵仗可不小,砸坏了不少东西。
钱老板苦笑着摇头:“门玻璃碎了,大堂里的几个木质隔断都被砸坏了,得关几天门。”
萧陟请他赶紧回店里善后,又转头看向愁眉苦脸的张龙:“你怎么了?”
张龙慢吞吞地抱怨着:“下午没来得及包包子,晚上开不了张了。”
这时对面的理发店门开了,大波浪跟黑长直小跑着过来,向萧陟打听下午发生的事。
萧陟言简意赅地说了几句,黑长直看眼大波浪,追问了一句:“那个钱平山呢。”
萧陟说:“他把人伤得比较重,不能私了,现在还在局子里。”
大波浪冷笑着吐了颗瓜子皮,“该!”
萧陟假装没听懂,继续低头干活。
两个姑娘还要回店里坐着,跟萧陟道声谢就走了,临转身还朝萧陟抛了个媚眼。
张龙一脸歆羡地看着他:“肖久,你小子就是命好。”
萧陟停下手里的活,问张龙:“你们怎么在里面耽误了这么久?我都回来两三个小时了。”
张龙拉着他一顿吐苦水,说钱老板怎么怎么抠门,怎么跟对方讨价还价,他替钱老板打架,钱老板也没提帮他出这份私了的钱,那个钱平山是他店里的老员工,也不肯出钱把人保出来。
萧陟耐着性子听他抱怨,这时身后传来贺子行的声音:“久哥?”
萧陟转身看向店门口,贺子行正站在门口,一脸抱歉地看向他。
“怎么了?”萧陟问,他看见贺子行手里握着的手机,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
贺子行满脸歉意,“久哥,我得回趟家。”他没有说原因,因为不想撒谎。
萧陟眉眼沉郁地朝贺子行点下头,“路上小心,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