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永年还在试探:“你应该快到50万分了吧,昨天的12人,加上最开始在林子那5人……”
“最开始那5人不是我杀的。”
“什么!”裴永年惊恐地睁大眼睛,顿时露出纠结后悔的表情。“还有潜藏的屠夫吗?天啊……”他懊悔地揉了把脸,“那我这会儿不该跟你走这么近,我不能暴露自己。对不起,我要赶紧回去了。还有别的屠夫,我不敢离开原住民……”他有些期待地看着萧陟。
萧陟又赠送了他一把短刀、十几发子弹和一件防/弹/衣,加上之前给他的那把手/枪,总价值已经有几十万分。
裴永年十分诚恳地道谢,然后拎着一条小鱼匆忙地回到沙滩上。
22人,萧陟在心里算了一下,确实杀完22人就可以拿到50万分,他还差10个。
半小时很快过去,萧陟和陈兰猗坐沙滩上烤鱼,经济舱里发生了些状况,没想到再次集合后,一下子少了二十多人。
萧陟在外面听见一名空乘不可思议的惊呼:“26人,这么多!”萧陟不由一乐,他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宿主,那再来10个应该难度不大。
这时林子突然奔出来几个人,是几名大学生,各色皮肤都有,一起抬着一个一直大声哀嚎的人。
他们面色焦急,看到沙滩上只有萧陟和陈兰猗,身体僵硬片刻,随即想起他们一直在帮助原住民杀蜥蜴,便不约而同朝他们奔过来,一边喊着需要帮助。
“怎么了?”两人站起身。
一个中国男孩跑在最前面,向两人解释说:“有人在林子里杀人,薛齐被人捅了肚子,你能帮他吗?”
“薛齐?”
男孩着急地点头,回头指着被抬过来的痛呼的人:“也是中国学生,让一个老外跟伤了。”
萧陟隐约猜到是谁了,叹了口气,过去查看那个男生的伤势,陈兰猗让领头那个男生去找mack医生。
果然是那个有百科全书的男生,他被放到地上,口中哀嚎不止,刚被人松开便立刻痛得满地打滚,一边哭嚎一边大口大口地吐血,几个男生赶紧又按住他。
薛齐肚子上都是血,萧陟蹲下看了一眼,伤在胃部,看他如此痛苦,应该是伤口很深,大量胃酸流入腹部,把内脏都腐蚀了。
这种伤必须马上手术,现在这种条件……必死无疑了。
兰猗已经心软放他一马,他却自己不知谨慎,竟然往林子里跑,萧陟不由低声喝问:“你们去林子里干什么?这种时候不应该躲在飞机附近吗?”
刚同萧陟说话的男生也是满脸懊悔,眼泪鼻涕在满是泥土的脸上冲出几道沟:“一个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的男生说飞机上淡水不够,我们年轻力壮的,应该自己去取水。因为我们一直都在一起,薛齐就也跟着来了。没想到那个男生是……你们的同类,没想到薛齐也是……”
“伤人的那个呢?”
“死了。”
“死了?”
“是,”男生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脸上显出类似悲愤和恐惧的神色,“他突然拿出把刀朝薛齐身上捅,跟薛齐关系比较好的李北轩过去阻拦,被那人误伤到……脖子,当场就死了,然后那人在原地站了几秒,突然也自己倒下了,我们确认过,他也死了。应该就是你们说的,宿主不能杀原住民那项规则吧?”
这时mack医生赶到了,他先看了萧陟和陈兰猗一眼,然后在薛齐身上大致检查了一下,就沉重地叹了口气,“胃部伤口很大,大量胃酸流入腹部……”他有些期待地看眼萧陟。
萧陟摇头:“我也没办法。”
被胃酸灼烧内脏的滋味常人难以想象,薛齐流了这么多血应该已经很虚弱了,几个男生一起按着却几乎要按不住。看着他生不如死的样子,即使知道他不是同类,几个大男孩儿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陈兰猗抬手握住萧陟手臂,不忍地看了他一眼。
萧陟从仓库里拿出止疼片递给mack医生:“我只有止疼的,你来决定。”
mack医生立刻给薛齐喂了进去。
吃下药的薛齐很快安静下来,神智也清醒许多,他看见萧陟,立刻乞求道:“杀了我吧,让我死得体面点儿。”他闭上眼睛,睫毛却恐惧得一直颤。
他看起来也就十九、二十吧,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应该在大学的课堂上听课、在操场上打球吗?
陈兰猗蹲下/身,握住他的手:“不要怕,死亡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开始。”洗掉记忆,永远在快穿世界中为系统服务,就像这架飞机上的其他人一样,对自己从前的人生、对自己失败的任务一无所知,亦可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薛齐睁开眼环视身边满脸泪水的同龄人们,渐渐冷静下来,他对陈兰猗说:“对不起,我之前想害你……”
陈兰猗拍拍他手背:“不是你的错,如果你去了别的世界,一定不会这样。”
“别的世界?”薛齐喃喃自语,他依赖地抓住陈兰猗的手指,浑浊的眼里流露出几分期待,“活着真好啊,可是代价这么大……”
萧陟的手悄然探上他后颈,薛齐的头以一个毫无生机的角度垂了下来,只是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带着对别的世界的向往。
“恭喜萧先生获得26000分,捡拾动植物百科全书一本。”萧陟暗叹了口气,把陈兰猗的手从薛齐手里拿出来,包进自己手掌中。
活着的代价很大,只是因为值得。
两人将薛齐的尸体带进林子里掩埋起来,然后返回沙滩,在飞机腹舱捡了几件无人认领的衣服,没有同任何人告别,径自去了山上。
那些离开的宿主应该有不少已经结了盟,他们的目标直指萧陟,或者说直指他内容丰富的仓库。也许此时他们就在商讨着,得手以后要如何瓜分战利品。
萧陟与陈兰猗好整以暇,坐等鱼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