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猗等在门外, 得靠着墙才能站稳,他手里一直握着手机,时不时就要看一眼,他腾出时间后给萧钺发了好几条消息,但是一直都没有收到回复。
这时薛馥梦从门里走了出来, 陈兰猗立即迎上去,反而被薛馥梦一把扶住, 小声问他:“你撑得住吗?”
陈兰猗点点头,拉着她赶紧离开了这里。
昨天到了这里后, 他以为是例行的周末活动, 结果负责人告诉他, 他的引路人怀疑他们这些新人中出了叛徒, 要对他们一一进行审问, 然后就被没收了所有随身物品, 并被告知可能要第二天才能放他们出来。
陈兰猗的引路人就是那个光头,他十分冷静地问:“能不能给家人打个电话?我一直没有消息的话, 家里人可能会怀疑。”
负责人同意,但要他开免提。
陈兰猗把电话打给了薛馥梦,请她帮自己向萧钺撒谎。
薛馥梦没有表示惊奇,说会帮他, 甚至还帮他把谎言补充得更加完整。陈兰猗刚要道谢, 就听对方打趣似的地问:“你是去跟你那些朋友玩儿,不敢告诉你哥哥吗?”
陈兰猗有些惊讶,薛馥梦知道他的那些“朋友”?他含糊地说了两句, 然后匆匆挂掉电话。
放下电话后,负责人问他:“是女朋友吗?”
陈兰猗说是。
负责人又问了句:“是处/女吗?”
陈兰猗暗自警惕,面上却没显出来,冷静地摇头。
“是和你做的?”
陈兰猗又摇头,“我没有做过,我的引路人知道。”
负责人满意地点点头。
陈兰猗十几个小时没有吃饭喝水,更没有睡觉,并空腹服用了少量影响自控力的药物。陈嘉的身体对这类药物十分敏感,对神经的影响很大。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几人连续审问、还用了测谎仪。
测谎仪测的是人对事件的关心程度,有98%的准确率。陈兰猗努力维持平稳的心态,对自己的引路人表示了适当的关心,巧妙地成为那2%。
车轮战般的审问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结束。他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可以回家了。萧钺那里联系不上,就给薛馥梦打电话,几乎是秒接。
陈兰猗问她有没有给萧钺发消息,对方说发了,又问他在哪儿,要去接他。
陈兰猗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些欠佳,身上也没钱了,薛馥梦那边又很坚持,便让她过来了。
薛馥梦到了以后,负责人还没走,看了薛馥梦两眼,似乎对她的外形十分满意,问她:“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如何才能接触神?”
陈兰猗只觉五雷轰顶,正要拒绝,就听薛馥梦说:“好。”
他立即在薛馥梦耳边小声嘱咐:“说你不是处/女。”他都顾不得这么说会显得多怪异,拼命拿眼神示意她。
他的行为引起负责人的不满:“你不想让你女朋友接近神吗?”
薛馥梦笑着说:“没有,他是问我一会儿去哪儿吃早饭。我本来就是信神的。”
负责人的笑容无懈可击:“那就更好了。”和对陈兰猗完全是两种态度。
陈兰猗冷眼看着,心想,他们对新人总是很好的。像自己这种,表现得毫无思想、极容易被控制的人,才一个多月,他们就露出真面目了。
薛馥梦跟着负责人进到屋里,在里面待了大约一个小时。
陈兰猗知道她是在做一个问卷调查,之后的调查还会有很多次,一次比一次问得细致、隐私。被问者被洗脑后,很容易就透露出自己不想被别人知晓的秘密阴私,所有回答都会被录音,成为成员留在组织里的把柄。
薛馥梦出来后,精神状态不错,他们两人走出这座不起眼的建筑,陈兰猗忙问她:“你有没有说自己不是处女?”
薛馥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放心。”
陈兰猗有点儿绝望,这姑娘肯定没听他的。
薛馥梦问他:“我们打车回去吗?”随即不好意思地轻拍了下自己脑门:“出来太急了,没带够钱。”
这里是郊区,离萧钺家很远。
“坐公交吧,行吗?”
陈兰猗点头,“没问题。”
薛馥梦看他两眼,去路边的早餐摊给他买了两张鸡蛋饼和一杯豆浆,“先吃点儿,你嘴唇都白了。”
陈兰猗接过来,“谢谢。”
他没有问薛馥梦为什么这么热心要跟过来,自从前天薛馥梦拍了他后背的纹身,他就明白,薛馥梦肯定也知道些什么。
公交车来了,两人上了车。
陈兰猗低血糖的症状还没缓解,之前摄入的药物也没有完全代谢完,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车上正好还有一个空座,薛馥梦让陈兰猗坐下,自己站在旁边。
陈兰猗很不好意思,坐了一会儿没那么晕了,就赶紧站起来让薛馥梦坐。
结果他刚起身还没说话,就被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推开要挤过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