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中央有一个人工湖, 穿过双拱桥,有一处位置偏僻的凹成一个勺子形状的湖岸。岸边有一排郁郁葱葱的垂柳,低垂的万千丝绦形成一道碧绿的帘幕。柳梢触到水面,每有微风拂过,就会在清澈的水面点出一圈圈同心圆。
透过帘幕的缝隙往外看, 是一处陈旧的建筑,立在外面的指路的木牌都歪斜了, 上面的字被雨水冲刷地只能看见一个“馆”字,由这处废弃的养殖馆往外延伸的小路上也长了草, 看来鲜有人经过。
湖里这片区域也少有人来, 并非特意种植的荷花长势略显粗犷, 有的地方荷叶层层叠叠, 有的就很稀疏, 露出水面。这里租赁的游船都小, 要是划船的人硬闯,就能分开这些荷叶把船划进来。
碧绿的荷叶间有几株绽放的荷花亭亭玉立, 骄傲地散发着花香。更多数的还是粉嫩的花苞,娇怯地顶着尖角,只在微风拂过时才舍得送出几丝幽香,更引人遐想其绽放后的美丽。
陈嘉闭着眼睛, 嘴唇小心翼翼地贴着萧钺的。他向前倾着身子, 一手撑着小游船中间的小桌,一手攀着萧钺的肩膀,在这片充满花香的柳荫中, 与萧钺认真地接吻。
陈嘉多半个身子都移到萧钺这边,仅供两人乘坐的小船很轻,重心全歪到萧钺这边,翘着半边在水面上晃晃悠悠。
萧钺因为船的倾斜,微微仰着身子,一只手牢牢握着陈嘉的腰,帮他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握成拳放在大腿上,除此之外便没了别的动作。
他显得太镇静,让陈嘉也害羞了,连嘴都不敢张,只一直用嘴唇蹭,蹭两下,退开道缝隙,换个角度再贴上去。
两人的嘴唇极为不同,一个弹性饱满,一个薄窄滚烫,这次不是陈嘉的偷吻,不是萧钺的不敢回应,两人的嘴唇结结实实地贴在一起,碰触的瞬间,他们都微微睁大了眼,为这种奇妙美好的触感而感到惊奇。
两个成年人,在这炎热的夏季的午后,躲在一处避人的阴凉里,吻得像一对早恋的中学生,青涩又甜蜜。
他们这么蹭着唇,都出了一身汗,鼻尖时不时蹭到一起,上面的细汗让鼻尖蹭动时滑溜溜的,带着一种异样的亲密。
萧钺握着陈嘉侧腰的手也出汗了,把陈嘉那片衣服都湿透了,掌心满是黏腻滚烫的触感。
他那只手动了动,陈嘉蹭他嘴唇的动作一顿,随即像受到鼓励,小心地将嘴唇开启了一道小缝,将蹭改为抿,不可避免的,将自己的口水也蹭到了萧钺唇上。
陈嘉抿了一会儿,把萧钺两片唇完全都抿湿了,肉眼可见地带着水光,随即又因为高温而蒸发干净。
陈嘉害羞地把额头抵在萧钺肩膀上,拿气声说:“哥哥……你张张嘴,行吗?”
萧钺想了想,低头用嘴唇去亲他额头,从眉心往下,沿着挺秀的鼻峰一路亲到鼻尖上,用嘴唇沾走上面的细汗,继续下移,在人中上亲了一下,也有些汗,还有属于少年人的小小的绒毛,触感十分可爱,忍不住轻轻地蹭了蹭,陈嘉的呼吸骤然急促,两人面孔几乎贴着,可以感受到陈嘉在努力克制着,将热气小心地呼到他脸上。
再往下,就是刚才亲了很久的嘴唇,他在那双嘴唇上停了一下,然后微微张开嘴,将他的下唇含住,轻轻地嘬了一下,好像从花瓣上吮吸一滴水般,发一声轻微的、带着水渍的声响,就迅速退开,然后就低着头认真地看着陈嘉的眼睛。
陈嘉颤着睫毛睁开眼,对着萧钺的视线,愣愣地舔了下自己嘴唇,尝到了自己汗水的味道,咸、湿、热,还有一丝甜,是萧钺嘴里棉花糖融化后留下的味道。
陈嘉“腾”一下红了脸,忙把舌尖缩回嘴里。
萧钺笑了,握着陈嘉的胳膊让他坐回去,小小的船身猛烈晃动了好久才渐渐恢复平稳,好似两人晃晃悠悠的心情。
陈嘉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得本来就燥热的萧钺连呼吸都有些不通畅。
他抬手将短袖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解开,就见对面的陈嘉看着他,眼神黏在他那颗纽扣上方,情不自禁般又舔了下嘴唇,带了点儿渴求。陈嘉随即就反应过来,忙去看萧钺的表情,两人俱是一愣。
陈嘉羞臊地扭过头去,假装看旁边的荷花,一只手肘撑在膝盖上,紧张地咬起大拇指的指甲。
“怎么还有这习惯呢?”萧钺皱眉道,伸手握着他手腕把他的指甲从嘴里解救出来。
陈嘉脸更红了,跟高烧病人似的,他胳膊伸着,手被萧钺拿在手里,还在盯着荷花,都不好意思看萧钺一眼。
萧钺翘起二郎腿,他就连翘二郎腿都带着股严肃庄严的味道,把陈嘉的手放在自己抬高的大腿上,拿出手绢把陈嘉的拇指擦干净,又从背包里取出指甲刀,帮他把那枚啃得凹凸不平的指甲细心地磨整齐,又用手绢擦了一下。
恢复完美状态的手缩了回去,被另一只手捧住,手的主人笑吟吟地看着萧钺:“你包里还有什么?”
萧钺一见他笑,情不自禁就会跟着笑,虽然眼睛不像陈嘉那样弯着,嘴角翘得也不高,但是柔软的喜悦直达眼底,好像幽深的古潭上落了一片花瓣,荡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吃的,喝的,要吗?”
陈嘉视线下滑,在背包上溜了一圈,瞥眼萧钺:“不想吃那些。” 他又看向旁边的荷花,“想吃别的好吃的。”
“也是,便携的都不是什么好吃的。一会儿饿了跟我说,或者我们回家吃。”萧钺一边说一边将指甲刀收回包里,眼里还留着些许笑意,神色一片自然。
陈嘉惆怅地两手托腮,望着水面上迎风摇摆的荷花,知道萧钺根本听不懂这种调情的话。
他忍不住又偏头看了萧钺一眼,发现他还是翘着二郎腿那个姿势,腰板挺得笔直,不像在赏花,倒像是在阅兵。陈嘉看着他别扭僵硬的姿势,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哥,你硬了?”
萧钺一怔,两手交叠搭在腿上,更像在掩饰什么,他勉强维持着端正的表情:“这是正常反应。”大腿肌肉却收紧了,越紧张那股劲儿就越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