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钺笑而不语,未置可否。
厨房里,薛馥梦把粥倒进自家容器里,温度正好,顺手端起来喝了一口,微微皱了下眉,然后在陈嘉密切的注视下咽了下去,手里的碗也没放下。
薛馥梦问陈嘉:“还是没见过小雅姐姐吗?”小雅就是那个多年前失踪的物理系女生,薛馥梦中学时的家教。
陈嘉摇摇头,薛馥梦面露失望,又有几分侥幸,“有时候我都不清楚自己希不希望在教会里见到她……她那么聪明、那么有主见,怎么会被那些人洗脑呢?怎么可能呢……”
薛馥梦喃喃了几句,又顺手端起碗喝了一口粥。
陈嘉不由问了一句:“好喝吗?”
薛馥梦回过神来,“好喝,谢谢你。”
陈嘉咧嘴一笑,看向薛馥梦的眼里带了几分同情。
“你们留下来吃饭吗?”
陈嘉忙摆手,“不用。”
萧钺说晚上要做红酒炖鸭腿,回到家里,萧钺从冰箱里取出前一天晚上就腌上的两只鸭腿,陈嘉这才知道,原来萧钺早就准备好了今晚要来一顿烛光晚餐,幸好没被自己的肉末菜叶粥给打乱计划。
把所有材料都准备好,萧钺倒进半瓶红酒,剩下半瓶封好,又定好时,然后把一直围着他团团转的陈嘉推到客厅里。
鸭腿要炖一个小时,陈嘉建议两人可以看会儿片子。
萧钺想了一下,然后找了一个纪录片——《琼斯镇惨案》,陈嘉的表情一时难以言喻。
萧钺拿着遥控的手一顿,“不想看这个?这个也是跟邪教有关的,看看可能会有帮助。”
对着萧钺这张正经脸,陈嘉还能说什么?
见陈嘉不反对,萧钺便按了播放键,一边说:“这个琼斯牧师也很有蛊惑人心的手段,他带着自己的教众建了一座遗世独立的小镇,又带着近一千名教众集体自杀。”
陈嘉本来心思不在这里,闻言也不由抛开了小情绪,认真看起来。
纪录片正好一个小时,看完后两人都不胜唏嘘。将近一千人,或自愿、或被迫地服下掺了毒/药的草莓汁,其中还包括两百多名儿童、甚至婴儿。
陈嘉攥紧了拳头,低声说:“哥哥,我一定要把那些男孩女孩们救出来,还要把修诚他们的组织彻底毁掉。”
萧钺握住他的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声“嗯”了一声,陈嘉心里却顿时踏实了,反握住他的手。
看着陈嘉情绪低落,萧钺有些懊恼,“不该今天给你看这个片子。”
陈嘉看着他,又“噗嗤”笑出来,抬手揉他的脸,“傻瓜。”
萧钺笑着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去了厨房,陈嘉端着盘子等着接鸭腿,两只鸭腿各装一盘。
巨大的方盘,鸭腿只占半边,淋上带着红酒香的酱汁,旁边摆上沙拉和土豆泥,再点缀上迷迭香和薄荷叶,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红酒炖鸭腿就做好了。
萧钺和陈嘉一人端了一盘放到餐桌上,萧钺又去厨房拿出炖鸭腿剩下的半瓶红酒,“喝吗?”
陈嘉接过来对着瓶口闻了闻,又恋恋不舍地递还给萧钺,摇了摇头:“我酒量特别不好,一口就倒。”可不能耽误正事。
萧钺有些遗憾,随即又想到什么:“鸭腿里面也有半瓶红酒,你能吃吗?”
陈嘉也怔住,看眼香味扑鼻的鸭腿,不确定地说道:“应该……可以吧,酒精应该都挥发走了吧……”
萧钺也拿不准:“可能吧……”
陈嘉闻着味儿已经饿了,小小地吞咽了下,一挥手:“不管了!先吃吧!”
家里的灯都关上了,只在客厅留了盏落地灯。饭厅的餐桌中央摆了个漂亮的银质烛台,上面点了几只洁白的蜡烛,暖黄的烛火在两人之间跳动着,衬得陈嘉媚眼如丝,对他眼风抛个不停……
萧钺于心驰荡漾中意识到,陈嘉这是醉了。
果然,下一刻陈嘉就“噌”地站起来,“哥哥,这个烛台太高了,都影响我看你了!”
萧钺哭笑不得地放下刀叉,看他满面绯红、眼神朦胧,起了逗弄的心思:“可是烛光晚餐必须得有蜡烛啊。”
陈嘉眼珠一转,拖着椅子往萧钺那边去,沉重的木椅在地上蹭出“嗞嗞”的噪音。
萧钺忙起身帮他把椅子搬起来,摆到自己椅子旁边,两人挤在长方形餐桌的短边上,胳膊挤着胳膊,腿蹭着腿,吃着一个盘子里的东西。
陈嘉两手都套在萧钺脖子上,张着嘴让他喂,喂了一会儿,陈嘉就上了萧钺大腿,先是侧着坐,吃了几口又分开腿变成跨坐。
萧钺坚持把饭吃完,拿纸巾给陈嘉擦干净嘴,又给自己擦干净嘴,把纸巾放到桌上,然后就着这个姿势,一手托着一条大腿将陈嘉托着站起身,额头在陈嘉额头上压了一下,“你想干什么呀?小坏蛋?”
陈嘉搂着他的脖子,带着明显的醉意,放纵地哈哈大笑起来,震得萧钺满身满心都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