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
“强巴阿爸!才让!”
阿爸跟才让也和仁增相互拥抱着问好, 几人说笑几句,阿爸就向仁增询问家里的事情,仁增大概说了说,几人的面色都凝重起来。
才让偷偷抹了下眼,被扎西箍进怀里用力搂住, 在他背上安慰性地捶了两下。。
“你是扎西的朋友撒?”仁增趁他们家人说话,转头看向萧陟, 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友好。
萧陟一时不知该惊讶于仁增的川味普通话,还是该惊讶他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敌意。
“嗯, 我和扎西一见如故。”他淡淡地答道。
仁增呵呵一笑, 语气有点冷:“扎西竟然会和汉人交朋友, 真是意外。”
萧陟也笑起来, 微眯的眼睛暗藏锐利:“有缘分自然就成朋友了,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仁增一噎, 面露警告:“我和你直说吧,扎西一家都是我朋友, 你要是敢伤害他们,我绝饶不了你。”
萧陟笑得更加开怀:“你多虑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对扎西一家的关心。”
仁增一瞪眼,感觉这个汉人说话就像打太极, 让他有力没处使。
“你们在说什么?”扎西过来问道。
“没什么!”仁增和萧陟竟然默契地异口同声, 说完又互相瞟了一眼,颇有种斗气的意味。
扎西心思已经飞回到家里,没发现二人的明争暗斗, 面带忧愁地对萧陟说:“家里情况不太好,我们打算从318国道一直开,半夜找户人家借宿,第二天一早再继续向北。仁增已经准备好了氧气瓶,你觉得难受了就吸一吸、口,实在难受得厉害就跟我说,千万别逞强。”
萧陟点头:“你放心,咱们快点出发吧。”
仁增开的是辆七座面包车,仁增驾驶,阿爸有之前坐桑塔纳的教训,第一个钻进副驾驶。
萧陟故技重施,将才让先塞进去第二排,又让扎西坐中间,然后自己坐在最右。后排的座位被放倒,腾出地方来放行李,还有一些仁增运输的货物。
车开起来后,仁增他们一直在用藏语聊天。扎西顾及着萧陟,时不时给他翻译一下。
据扎西介绍,仁增是他们当地很优秀的年轻人。十七岁就自己到内地闯荡,学会了汉语,还学会了开车,然后这些年就一直跑运输,从给别人打工到别人给他打工,出息得很。这已经是他买的第二辆车了。
萧陟心里着急,脱口而出:“我也有两辆车,比他的好多了。”
正好这时旁边有车按迪,扎西一时没听清,“什么?”
萧陟轻咳一声,“哦,我是说,仁增有两辆车,是挺好的。”心里暗道,萧陟啊,沉住气,在兰猗这里,没人会是你的对手。
可是听着仁增和扎西用藏语交谈不止,看起来又熟稔又有共同语言,还是忍不住打翻了醋坛子。
扎西他们离家好几天,家里又出了事,有许多事要问仁增。一些家里的私事不好对萧陟说,仁增又有意无意地排挤萧陟,每当扎西同萧陟说话时,就要用藏语同扎西说话,把两人的交谈打断。
扎西一向心细,很快就察觉到了仁增对萧陟的敌意,抱歉地看着萧陟。
萧陟很大度地给了他一个宽心的表情,让他先跟朋友聊天,不要管自己,然后闭上眼假寐。面上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是在心里盘算着对这个仁增要怎么处理。
硬磕肯定不行,且不说他是扎西最亲密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仁增对扎西那点儿小心思,扎西还不知道,自己可不想帮他捅破这层窗户纸。
扎西的恋爱启蒙,必须得是自己的。
面包车出城后上了318国道,崭新宽敞的盘山公路,开起来十分痛快,沿路的景色美不胜收,而且离家越来越近,扎西和阿爸他们心情渐渐愉悦起来。他们本就天性洒脱,知道在困难面前愁眉苦脸也没用,都将忧虑暂时放下,脸上又带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