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和自然摇头。
吃住都是别人的,哪里还能厚着脸皮再收礼物。
可是王总好不同意,非要拉着陆清和给他置办一身新衣服。
两人选来选去,最后挑了同款不同色的花背心加破洞牛仔,愣是从五十讲到了二十五,最后一人一身王总好这才觉得心满意足。
拎着新买的战袍,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了夜市里面一家小烧烤摊上。
“清和你坐啊。”王总好轻车熟路来到了一张折叠桌前,推开陆清和一个小马扎,扯着嗓子喊老板过来点菜。
这是一个店面极小的烧烤摊,门口也就够做个厨房用,像是桌椅都是临时支棱起来的。虽说环境是简陋了些,但是生意确实还算挺好。
十几张桌子几乎爆满,不少人都光着膀子吆五喝六,看着就听热闹。
陆清和环视四周,又低头看看马扎跟圆桌,自觉地有些坐不下去。
先不说圆桌上面还有油渍,光是这个红色马扎就不知道因为被多少次,表面都有些发灰。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办。那头的王总好一把扯住他的衣服拉着他坐了下来:“清和你快看看吃点啥,别跟哥哥客气。”
“我不是很饿,你自己吃就好。”陆清和扯扯嘴角,是真的有些抗拒。
想他陆清和好歹也是个皇帝,平时不说山珍海味天天吃,至少用餐环境食物品质都是顶级。再看周围那群光膀子撸串儿的男人,陆清和总觉得撸串这项活动不适合自己。
他是皇帝,世间唯一。
他是皇帝,自有沟壑。
他是皇帝,尊贵至极。
然而片刻之后,王总好喝了口扎啤问道啃着烤五花的陆清和:“兄弟,要不再来十串?”
陆清和拿着纸巾优雅擦擦嘴:“可以。”
你好别说,这是市井小巷的烧烤摊看着有些寒酸不起眼,烤出来的东西是真好吃。
几个炉子往那里一架,而后点上炭火放上串儿,昀渤隼淳拖恪
腌渍好的肉刷油放在炭火上,不一会儿便发出滋啦滋啦响声。等到肉有六分熟,再刷上之前调制好的酱汁,撒点自然辣椒面,就是山珍海味不过如此。
陆清和跟王总好两人都是正值青壮年,饭量自然是不小。
几十个烤串儿上来没多久,三下五除二就进了他们的肚子。
王总好忙着加单的时候,陆清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要穿过这片沙漠,找寻真的自我身边只有一匹骆驼陪我......”
陆清和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看到“债主”两个字不由挑挑眉头。
他拿起手机划了接听,不等他说话那头就有女人扯着嗓子问他:“这都九号了你怎么还不往家里打钱?翅膀硬了长本事了,到了城里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啊?”
女人声音尖锐,语气当中透着讥讽:“我早就说你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看来真是没说错......”
原主关于这个叫做高冬春的女人的记忆并不美好。
明明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可是自从他懂事起,高冬春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
动辄打骂不说,连吃穿都是不够用的。
别人家的父母都是自己少衣节食供孩子,到了高冬春这边则是完全反过来。
三四岁的孩子身上常年带伤,青一块紫一块,好些邻居都看不过去。
原主开始以为这就是母亲,以为自己妈妈只是不会表达爱。可是等到弟弟出生之后,他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那个对他非打即骂的女人,面对弟弟的时候则是换上了另一张面孔。
那个时候原主才知道,原来他的妈妈也会轻声细语,也有慈爱的脸。
只是被疼爱的那个不是他。
打从原主小时候,高冬春就一直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讨债鬼、丧门星。
吃不饱穿不暖加上没人管,原主从小就比着同龄人瘦弱。原主念小学的时候,成绩也算不错。只是不知道那个当妈的是怎么想的,三天两头不让孩子上学,拉着工厂兼职,为的不过是每天三四十块的工钱。
再后来,原主成绩一落千丈,早早辍学打工,赚钱补贴家用。
要说到了社会这两年,原主其实赚了一些钱,全部一分不少给了他们。
可是即便如此,高冬春对他的态度依旧恶劣。
除了要钱跟骂他,从来不会主动联系他。
陆清和想想就觉得愤怒,像是这样的女人,根本愧为人母。
自打接起电话,一直都是女人扯着嗓子阴阳怪气。陆清和不爱听,直接把手机扔到一边放着吃串儿,约莫那头说的差不多了,这才重新拿起手机:“你找我有事儿?”